傅瑶微微低头垂着眼睛,遮挡了某种晦朔不明的情绪。
略一思衬,接着开口说:“何叔,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名的大夫?”
这几日得了何叔的话,沈昭献的眼睛复明机会渺茫,她一直悬着一颗心,也许最开始她会对沈昭献眼睛看不见而感到庆幸。
现在剩下的也只有惋惜,将来应该站在云端的男人在此时过早陨落岂不是可惜了。
何叔见状,以为傅瑶是在对要不回来的钱财而感到失落。
“丫头,乡野大夫虽多,好的大夫却是难找。”
傅瑶闻言,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她也只是想要尽力一试,至于结果全看天意。
正值午休,盼娣守着虎子睡觉。
目光落在不远处失明的沈公子身上,不由感到一阵惋惜,沈公子天仙似的人物,要是眼睛没瞎那该多好。
这一幕正巧落入傅瑶眼中,顺着视线看过去,沈昭献安安静静坐在窗户旁,享受来之不易的安宁。
“盼娣,过几日我和阿宁外出一趟,家中留着你和何叔,虎子三人,何叔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和虎子一切按照何叔的话为主。”傅瑶站在盼娣身后轻声说着。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盼娣一个哆嗦,连连点头应声。
傅瑶上前一步,“这几日你暂且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为阿宁准备些应急的干粮。”
话音刚刚落下,傅瑶径直朝着沈昭献的方向走去。
家中一切都被她安排妥当,唯有沈昭献一人她无法彻底放下心来,将他交给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心。
待在身边孤男寡女又不方便。
“沈公子,昨晚可有休息好?”昨夜打了一整夜的惊雷,她虽然一点都不害怕,可到底扰人清梦。
沈昭献闻言,颔首向徐姑娘问好,“甚好,多谢徐姑娘关心。”
掺杂着关心的视线落在沈昭献发白起皮的薄唇上,扭头看了一眼盼娣刚刚所在的位置,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提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沈昭献手上,放轻了声音:“沈公子,用些水吧。”
沈昭献握紧杯盏,将温水放在嘴唇边上。
“徐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是相商?”
这位府上当家做主的姑娘他虽然相处的不多,却也知道每一回她都不会无缘无故来寻他,定然有事相商。
徐姑娘对他态度,甚至隐隐给他一种这位徐姑娘在躲着他的感觉。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傅瑶由心发出一句感叹,“家中幼弟年纪刚巧合适,附近的中河县有远近闻名的三个书院。”
“沈公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想必应当知道这三个书院的优劣?”
倒不是她刻意为难沈昭献,而面前之人给她们的说辞,说他是当地的本地人,爹娘英年早逝留下他一人。
傅瑶当然不会相信这一番说辞,要是信了才有鬼了。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满嘴谎言,他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委实信不得。
徐姑娘口中的三个书院沈昭献有所了解,只不过他并没有徐姑娘想象之中的那样靠谱,他也只是一个外来之人。
对徐姑娘还有徐家人说的假话,也不是他的本意。
日后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当面澄清误会。
“百川书院和云开书院并列在前,鹿临书院次之,其中百川书院和云开书院历年来一定招收考试前几名的学子,发放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鹿临书院虽然也位列中河县三大书院之一,没有前两者那般出名,但它胜在招收的学子质量精,凭实力取胜。”
“贵府公子参加今天秋招,名列在前自然是百川书院和云开书院最好,名次稍后,不妨考虑一下鹿临书院。”
沈昭献稍稍思量,说出自己对这三个书院最为基本的认识。
“那沈公子认为幼弟应当选哪一个书院为好?”
“自然是百川书院和云开书院,书院好有好的地方,差有差之处。”
更何况,百川书院和云开书院招生面向较广,鹿临书院则是一言难尽,它不仅要求学子基本功扎实。
还有一个过硬的要求,要符合夫子的眼缘。
单单就是这一项十分无礼的要求,不知劝退了多少慕名而来的学子。
“眼缘?”徐宁望着镇定自若的阿姐,额头上滑下三道黑线,不明所以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傅瑶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也是才知道鹿临书院还有这方面的需求。
徐宁手足无措地看向阿姐,再一次重复道:“阿姐,你确定你没有听错沈公子的话,还是说阿姐你错会了沈公子话中的意思?”
傅瑶耸了耸肩,不容置疑说道:“你阿姐我年纪还小,正值芳龄,耳聪目明,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错会就更不可能了。”
要知道她知道鹿临书院要求之时,比徐宁表现出来的还要吃惊数十倍不止。
“我还是努努力争取考上百川书院亦或是云开书院吧。”徐宁瘪了瘪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