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雁飞高,林地静寂廖。从扬州府到花布镇有一段漆黑的树林,林深树茂,白日里阳光照不透,黑夜里夜风吹不透。
深处又有数种不知名姓的鸟,啼声凄厉。
采小兰一身“武艺”,当然不惧这区区自然的阴暗,仗着胸中的一点酒气,风吹不动,豪气干云。可在阴暗处藏着的老鼠眼中,她简直就是一只任人蹂躏的小猫,没主人的那种。
“老四,咱们还是去小楚那儿吧!我听他们说,这娘们是侯爵。事后万一追究起来——”两只老鼠中的一只起了色心,色胆却小。
另外一只鄙夷“嗤”了一声,“老六,她一个娘们还能翻上天不成?你放心,咱们把她弄了,绝不会有问题的。夜黑风高,谁知道咱俩是谁?就算知道了,威胁一番,她必定不敢乱说。都那么多次,哪次有意外啊?”
老四的话让老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俩这事做过多次了,从没听过风声。被他们糟蹋过的女子,嘴比他俩还严实。
“那咱们动手吧!”
两人自逞一身横肉,压得过弱女子,只需要防备她跑了就行。
老四、老六一前一后,慢慢包了上去。
他俩的动静,实在太大了。采小兰的身体素质在常人的三倍以上,耳目聪慧,几乎在他俩钻出树林的瞬间,就发现了异样。
“谁在那里?”
娇喝烈如闪电,刹那划破长空,惊得树林深处一堆野鸟飞扑乱窜。
色欲熏心的两人见潜行被喝破,索性不作遮掩,跑得更快了。
没有声音,只能看见两团黑影耸动,采小兰还以为从林里跑出来的是野兽,下意识要取出包裹里的宝剑,却又想起自己不会任何剑法,最终换上近日用得熟悉的指虎。
未知金属制成的指虎在月下泛着冷光。
她微微下蹲,脚后跟踮起,全身肌肉紧绷。苦练五禽戏,意义甚大,肌肉流畅,一身力气凝而不发,只等野兽扑到身前,给予迎头一击。
“啊?”采小兰诧异,等影子到了近处,她才看清,扑过来的并不是野兽,而是人。
“打!”
是人也得打。人有的时候比野兽更凶。在无人的旷野,两个男人朝女人飞扑,能发生什么好事?漆黑长夜,总不是冲上来打招呼的。
侧身!
左手援引!
右手攥紧,拳风落到来人的腰上。
“糟糕,习惯了!”下拳的瞬间,采小兰就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多日苦练,习惯上把来袭的人当成猪了。刚刚那一拳,砸下去,来人的腰肯定断了。
果然,从前面扑过来的男人,瘫倒在地,面露惊恐,“我的腿怎么动不了了?”
采小兰没忘后面还有一个人,巧之又巧,抓到了来人踹过来的脚,抱着甩了一圈。
甩出去两三丈远。
“妖法!妖法——”腰子挨了“雷霆一击”的男人整个下半身动弹不得,认为采小兰施展了妖法。
啃了一嘴泥的男人听此吓得魂飞了一半,拔腿就跑。
她本来想追出去的,又想到已经抓了一个同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把人送到府衙,就能给犯罪团伙全抓了。她逼近地上躺的男人,丝毫不顾其口中持续不断的诬蔑。
“不要靠近我——”
“你把我怎么了?”
……
寂静的官道旁,传出一阵又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采小兰戴上墨镜,扒开男人后腰的衣物,抚其后腰,仔细探寻骨头断裂的方向。虽是黑夜,但腰间粗大神经在墨镜下,非常清晰。此刻它有一个明显的鼓包,男人下身无知觉,估计也是因此。
“这也太巧了吧!瞌睡就来了枕头!”
以她对人体的了解程度,刚才一捶加一摸,基本上了解了人的脊椎骨与猪的区别。
解决了困扰已久的大问题,她才有心思想到其他的事情,这么大一个人,自己得怎么把他送进城。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只有孤魂几朵,没人能帮着去找个马车。如果就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遇到野狼,一命呜呼,她可就莫名背上杀人的罪名了。
原地待了没一会儿,一团马车的虚影,连着火光,由远及近,“是小兰吗?”
保安队队长李范见人迟迟没回花布镇,盘算着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情,最后不放心,喊了丰仓,两人摸黑找了过来。
在他俩帮助下,采小兰小心把男人抬到了马车上,向府衙疾驰而去。
到了府衙,刑科的王管事听说这人摸黑袭击采小兰,旋即大怒,未审先刑,把容易操作的刑具挨个给他上了一遍。哪怕男人一直惨叫,大呼“我交代”,也无济于事。
等一通刑具用完,男人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都不用别人提问,就把自己从记事以来所犯过的错误,挨个说了一遍。小至偷人家梨子,大到强迫女子意愿。
“罪大恶极!”王管事一根烙铁,烫到了他的大腿,却没听见任何惨叫。
采小兰见此不由面色一红,出言答道:“王管事,我制服他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