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副司长此时也在劝陈冬月,奖励是可以奖励,但是你这随便奖励下就五百两,这是不是也太大手笔了些?!
你还让别的衙门的主官活么?
“什么五百两,都是外头的人瞎传的,”陈冬月却不以为意,“三件套的琉璃酒器,便宜的不过百多两。
最贵的七件套洒金的,也不过三百五十两,价格都在铺子里明明白白写着呢。
咱们锦泞坊琉璃器具一直都是一个价,从来没涨过价,而且货也不缺。
最多就是预定了之后,要等上十天半个月而已。
你们可千万莫要遭了骗,去高价买去。”
“咱们倒是也得有钱买!”孔杰忍不住脱口而出。
“百多两也很多啊,”不远处的计鹏飞开始掰手指,“如果我每月满勤,一个月就能拿一两银,一年就是十二年.......
那就是等于我得做十年巡检员,才能买得起一套琉璃盏.......”
大伙儿纷纷点头,说哪怕是百多两的琉璃酒器,那都已经是很贵重的了。
“所以啊,你们得认真工作嘛,”陈冬月趁机鼓励大伙儿,“只要认真工作,也许一年就能拿到一套琉璃酒器了,是不是很划算?!”
说完,她还特地拍了拍孔杰的肩膀,让他放心,他的那一套,会在年底单独给他。
还说到时候给他搞套好的,撒了金箔的那种。
孔杰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儿,终是说不出口。
而镖师们看陈冬月不似开玩笑,也各个喜笑颜开。
他们虽然没觉得自己一定能拿上琉璃酒器这样的大奖,但是每个月能多两百文的全勤,不也挺好?!
关键是,这巡检司里头原本人就少,他们也不用怕老欺新的问题。
反正就跟着两位副司长好好干呗!
虽然司长看着好像不太靠谱,但是.......她有钱啊!!
跟着这么有钱的长官混,简直前途不可限量啊!
...........
在安排完了大伙儿的工作之后,陈冬月又提笔抄写了一份清退名单,张贴在了巡检司门边的外墙上。
名单上除了姓名之外,还写清楚了每个人是因为什么而被清退出衙门的。
因为陈冬月的毛笔字,实在是有些龙飞凤舞,粗头大脑,所以这清退名单和原因,她整整写了五张纸,给巡检司外墙上贴了一大溜~~
她这头才贴完清退名单,那头府衙就派了人来喊她了。
来人说是孟大人和刑房的麻经承找她。
陈冬月立刻会意,喊了才排好班的孔杰,紧赶慢赶跑去了府衙。
到得府衙前堂,就有刑房的捕快带着二人到了府衙西院的监牢。
聊城府衙的监牢,分为两个部分。
前头,是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讯问堂,和司狱长等等差人轮值换岗的几间办公房。
而后头两排屋子,都只有一扇大门和几扇巴掌大小的窗户。
那里就是刑房关押人犯的牢房。
其实整个监牢并不算大,毕竟真正被关押起来的人犯并不多。
绝大多数的人犯,都会在被判刑之后,直接拉去服徭役。
古代嘛,犯人基本都是免费劳动力。
当陈冬月和孔杰被带到讯问堂的时候,抬头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坐在最前头桌案前的孟知府。
堂中,则跪着一个人,血呼哧啦的人。
这人边上站着的,是拿着一根粗鞭子的刑房经承麻松林。
孙大人和蒋通判也都在。
二位此时正缩着脖子,站在孟知府的右侧方。
听闻陈冬月来了,孙大人还抬头偷偷看了眼陈冬月。
那眼神中,多少都带着点儿幽怨。
另外在场的人,也就大概只有个孟知府从都城带来的师爷,和三个捕快。
见陈冬月来了,孟知府还非常客气地让她随便坐。
要知道,全场目前也就知府大人一个人坐着。
可陈冬月向来也不是什么客气人,既然孟知府让她坐,她就随便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
“陈司长,”孟知府开口道:“跪着的这人,你可认识?”
老实说,陈冬月也就晚上见过这人,这白天猛的一看,还真有点儿认不出来了。
不过她确信麻经承还不会蠢到抓错认,于是便道:“不能说认识,只能说见过。
这人是府衙的粮长,名叫贾忠诚,虽然官职不过九品,但是咱们府衙官员的禄米禄银,都是经他手发放的。
除此之外,这位贾粮长还负责管理,南郊三十里外,兴民庄上的兴民仓。”
“既然只是见过,那你怎么会对此人的底细,知道的如此清楚的?”孟知府又问。
“好叫孟大人知道,”陈冬月坐在长凳上,慢悠悠说道:“下官知道这位贾粮长呢~~~主要还是因为咱们巡检司的一位叫做沈万福的差役。”
其实陈冬月怎么会吃饱了饭没事儿干,跑去查这个贾粮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