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过来,对裴祈安他们的要求挺高,得不急不缓地恰巧赶在状元游街那天进城。
不管怎样,裴祈安不用等到北路军班师回朝,就可以回京,定北侯府的人是高兴的,那喜气洋洋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家里刚没了一个侯夫人的样子。
虽然知道在殿试之前,裴祈安不可能提前到,但苏忽意还是天天让人去城外守着,以防万一。
想到这个,苏锦意便有些愣神。
闷了半日,又写了会儿字,苏锦意才静下来,但夜里歇息的时候,又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没办法,苏锦意只能让人过来点上一炉安神香,才勉强入睡。
可睡到半夜,苏锦意还是被惊醒了。
一睁开眼,便见床边坐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谁?”苏锦意掀起被子就朝那人盖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苏锦意跳下床要跑,却被那人拦腰搂住。
苏锦意正要喊人,却感觉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禁怔住了。
“锦意,是我!”
苏锦意一听,娘嘞,是裴祈安!
老天爷,也不知道怎么地,苏锦意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淌,心里好像也没有多委屈,可眼睛就是像开了闸似的。
裴祈安很讨厌女人哭,可这会儿借着月光看到苏锦意的一张小脸像是被水洗过的一般,顿时心里软成了渣渣,恨不得将她摁进自己的骨肉里。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裴祈安哑着嗓子道,“都是我不好!”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苏锦意冷静了一下,嗡声嗡气地问。
“想你了,就快马加鞭,先回来看你一眼。”
裴祈安想点灯好好看看苏锦意,但那样势必会惊动别人,他是快马加鞭,提前摸进城的,这要是传出去欺君之罪都是轻的。
“你赶紧走,也就这几日的事情,被人瞧见了可不得了。”苏锦意一边说,一边把裴祈安往外推。
“你这个没良心的,多久没见了,也不想我。”裴祈安知道苏锦意是好意,也知道她素来冷静自持,这也是为了自己好,但心里还是有些微的受伤。
“想你想得厉害着,所以才会忍痛让你走啊,要是被发现受了罚,心疼的还不是我。”苏锦意嗔怪道。
听到苏锦意这么说,裴祈安的心里才热乎了些。
“你放心好了,我在北狄都没人发现,回自己家还能被发现了?”裴祈安不以为意,继续上前搂着苏锦意,然后开始上下其手。
“别动……”苏锦意拍了一下裴祈安的手。
裴祈安真的没再动,苏锦意还诧异他怎么这么乖,便听到外面传来莺时的声音:“世子夫人……”
“怎么了?”苏锦意问道。
莺时怔了一下,世子夫人是还没睡着吗?怎地声音一点儿都不像刚醒的。
是不是安神香潮了?明日得再重新制一些。
莺时一边琢磨着,一边回道:“世子夫人,咱们埋下的地刺歪了。”
苏锦意感觉到裴祈安的身子僵了一下,不禁笑了。
“知道了,让他们仔细查看一下,是人还是猫狗。”苏锦意回道。
“是!”莺时拿着灯慢慢退出去,左右熙和院是无事的。
等到莺时走远了,裴祈安才又搂了苏锦意一把。
“我说怎地脚下踩着什么了呢,你竟,竟埋了地刺?”裴祈安声音里有些委屈。
“这样不费事,又踏实啊。”苏锦意乐呵呵地说。
“哪来的地刺?”裴祈安问。
定北侯府占地面积大,如果一圈都埋上地刺,可得用上不少铁,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不定会被弹劾。
但苏锦意做事向来谨慎,肯定不会是铁地刺,因此裴祈安才会好奇。
裴祈安正琢磨着,万一遇上了,自己要怎样应对,却听到苏锦意说:“不是铁器,用的是竹制的竹刺 ,以及……粗的月季花杆。”
裴祈安一听,便感觉到脚痛。
想到始作佣者就是怀里的人,裴祈安便有些气息不稳了。
“你别乱来,侯夫人没了。”苏锦意小声说,“我给你写的信没收到吗?”
“何时的事?”裴祈安怔了一下。
等听到日期一算,苏锦意信到的时候,裴祈安已经和北狄使团出发了。
而且为未别国的探子半路刺杀,他们走的都不是大路,便是信使往回赶也找不到人。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苏锦意又道。
裴祈安真的不在意赵氏是怎么死的,他对她并无半点感情,但苏锦意这么问,定是另有蹊跷。
等知道赵氏竟是南靖的探子之后,裴祈安却没有苏锦意想像中意外的神情。
“南靖向来狡猾奸诈,他们称赵氏这样的人为人雷。”裴祈安是领兵打仗的人,对于别国探子的手段,也是做了深入了解的。
“人雷?”苏锦意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炸一下就没了。”裴祈安这会儿也有些感慨,但继而又很是忿忿,“要我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