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世林你认为呢?”
“我?”蔡世林抬头看看周锦胜,“叔叔,我跟陈朝阳是军人出身,我们考虑得比较多,有没有可能陈林松就是隐藏的特务呢?他四处找人合作,为的就是破坏我们社会主义的大建设?”
陈朝阳微微一笑:“有可能。”
董晓丹见大家都发表了意见,也就不等周锦胜再点名了:“你们有没有想想,陈林松一个大国企的工作人员,放着原来合作的省里的国企不合作,特意到小县城来。跟小县城的国企合作得好好地,为什么要跟一个小作坊合作?
他与闻伟是好朋友?两人有过命交情吗?就是无意中喝酒认识,一拍即合?这种酒肉朋友没有半点利益关系,交情能有多深?
反正我是不信的。”
说着,董晓丹又开始吃饭。
“有道理,接下来呢?你再分析分析,这次消失不见,会有哪些后果?”周锦胜就是看好董晓丹,分析问题都是有理有据地。
“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现在音信全无,大不了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真的发生了意外,联系不上。第二种是货已经顺利到达目的地,但他们抱着不轨的目的,故意不与你们联系。”
“要是发生意外,会是什么意外?”周锦胜觉得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子了。
董晓丹笑道:“意外可多了,车祸?或者途中被不轨人士盯上,给他们喂蒙汗药;灌醉,然后把人扔到别的车上,带出去十万八千里,他们再把货车吞了...等等,太多可能性了。”
见董晓丹说得轻松,像说笑话似的,周庆云又忍不住了:“你就希望我们的货出事。”
“我希望啥?你们出事,我有什么好处?相反,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就提醒过,要货到付款,这样风险都是别人的,可你们不听,本来那个钱厂长已经听了我的建议,打算付诸行动,可是一帮鼠目寸光的人给他施压,最后还是愚蠢地选择了现在的这种模式。当你们选择这种付款模式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真是太蠢了,提醒了你们这么多遍。
所有与陈林松做交易的,董晓丹都提醒过了,人家都成功避开了,就是你们明明可以避开的,可你们硬要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怪谁?怨谁?
“其实,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周庆东的老婆何红萍轻轻说了一句。
“嗯?你们有对策?”周锦胜没想到周庆东现在竟然也会这么低调,有好主意还会藏着掖着,出息了。
周庆东低头沉吟了一下:“也不算是对策吧。就是我老丈人分析了一下,觉得那个也有点道理,我们虽然有陈林松稳定的客源,但也要留有后手,不然早晚就会被人操控。”
说着,底气不足地偷瞄了董晓丹一眼。他刚刚提到的“那个”,显然就是董晓丹的观点,但不好意思说出来。
继续说:“然后,我就四处找销路,联系了申城的众多商场,本来约定年后就带样品上门...”
可现在,厂子能不能维系下去,还成了问题。
周庆云不说话了,哥哥老丈人欣赏的观点,就是董晓丹提出来的。
这就是周庆云一直不屑一顾,骂董晓丹什么都不懂,还多管闲事的原因。
现在问题果然出现了,事实证明董晓丹的多虑确实不是多余。
“哎...”周锦胜无话可说,做得是不错,可天不遂人意有什么办法,只好挥挥筷子,“吃菜,吃菜,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面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这个新年,注定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何红萍也没想到,酝酿了这么久的惊喜,竟然是这样的一种状况。
当然,现在还没尘埃落定,只是没联系上人,货款没收到而已。
万一只是虚惊一场,押货的人出了什么意外,或者遇到雨雪天气堵在路上什么的,最后只是延误了一些时日,结局是皆大欢喜呢?
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所以周庆云兄妹虽然情绪很不高,但他们心头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
反正一直等到年后,董晓丹他们走访完几个合作企业,又到新工厂的实地转悠了几次,全方位拍了照片,让瞿厂长帮着参考参考,回头新厂子怎么布局。
这期间,还与公婆、陈朝阳一起带着孩子,走访了所有该走访的亲戚朋友。
直至他们回城,周庆东他们那个针织厂,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钱厂长觉得,虽然当初自己竭力改革,想要听从董晓丹的意见,也已经开始实施了,但最后遭到陈林松的反对加抵制,最后没有实施下去,按理说错不在他。
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作为厂里的实际负责人,就应该坚持自己的观点,自己没坚持到最后,已经算是失责。
于是钱厂长决定,过了正月十五,他亲自北上,到陈林松原来的单位去了解一下,是不是他真的早已经不在那个单位。
还有那个闻伟,究竟去了哪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