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兮辞任性的话,玱玹没有劝,他知道兮辞有分寸,只是安慰的说道,“爷爷他老了,见一面也是为了以后不留下遗憾。”
这话说的,好像人要没了似的,兮辞腹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糟老头子,肯定能活的很。
看兮辞不以为意,玱玹无奈的想着,罢了,老头子心理可不是一般的强大,应该不至于跟小辈计较,就是不知道看到阿沅这张脸,老头子会不会心有余悸。
朝云殿。
兮辞看着熟悉的牌匾,心里涌现出一抹讽刺,奶奶活着时纵容妾室欺辱发妻,养大庶子的野心,如今朝云峰一脉都快死绝了。
又走上深情人设了,当年,几十年都不来一趟朝云殿的西炎王,如今倒是把朝云殿当家了。
虽然兮辞没说话,但玱玹就是从她脸上看出了她在骂人,还是骂人贱,片刻之后摇摇头,他怎么能这么想妹妹呢。
“二位殿下,陛下宣你们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进了朝云殿,熟悉的场景接踵而来,兮辞定了定神,然后就看到了西炎王。
一晃多年,西炎王头发已经花白,脊背也已弯曲,没有了过去精神抖擞,他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身边亲人除了如今羽翼未丰的玱玹,还有小夭,没一个不盼着他早死的。
“爷爷”
玱玹伸手屈身行礼,兮辞也略微屈身,礼数周到的行了一个晚辈礼,这些面子功夫她不会错,“见过西炎王陛下。”
西炎王抬抬眸,看到兮辞那刻瞳孔一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坐吧”。
兮辞坐在了西炎王对面,两人中间就隔了一个桌子,而桌子上早就摆好了棋局。
她一坐下,就听西炎王说道。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她若是长到你这般年岁,应该就是你这个模样了”
西炎王浑浊的双眼看向兮辞,兮辞一抹了然,“陛下说的那位就是玱玹那位早逝的的同胞妹妹,若水族攸宁。
孤自幼听人提起过,说她天资不凡,为人胆大心细,灵力高强,若是她还在,孤定然要好好结识一番。”
不仅像,就是她,自己夸自己,兮辞一点儿包袱也没有。
玱玹一旁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恨不得把脸给捂上,怎么一母同胞他的脸皮就没有兮辞厚呢。
“为何是若水族攸宁,不是西炎攸宁,朕并未逐她出西炎王室,你很推崇她”
听到这话,玱玹心里偷偷拉起警铃,心情一波三折。
兮辞稳如泰山,当初的事除了玱玹和西炎王身上的秘术,若水族和西炎国的事天下皆知,死之前甚至她还算计了一下,特意传播的广一点,让若水族无人敢欺。
而且西炎王是不想逐吗?是没办法,儿子刚战死,紧接着发妻也抑郁而死,她母族也死了六千儿郎,他若是真那般刻薄寡恩,哪里还有名声在。
谁让人都死了,除了一个同胞的玱玹,还有不能动的若水族,他还能牵连谁?
或许心里对这个又爱又恨的小孙女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这感情涉及家国时一文不值。
“强者间的惺惺相惜,死者为大,自然按其生前所愿”
一味遮掩反而显得她心虚,不如坦坦荡荡的。
果然如兮辞所料,西炎王并未发怒,“你倒是坦坦荡荡的,早就听人说过,你这丫头深得少昊真传,今日陪朕手谈一局如何?”
果然,又一个试探来了。兮辞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丝毫不露怯,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当仁不让的拿起了黑子,先一步落子,“想必陛下不会与孤这一个晚辈计较吧。”
西炎王没有说话,手执白子,落下一子后,才开口,“你比你父王年轻的时候多了一些冲劲。”
“世事变迁,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兮辞手上落子速度不变,思索局势同时也不忘与西炎王话里打机锋。
她与她父王不同,她父王的爹跟西炎王那是臭味相投,不过西炎王治国理政挺有本事,她家那个,除了耽于女色,没啥大本事。
她爹当初是不受宠的嫡长子,生母早死,处境比玱玹都不如,要不是凭着一腔一腔狠劲,谋定而后动,今天有没有她和阿念都不一定了。
而她自小就被爹娘疼爱,悉心教导,地位稳固,不用争不用抢,就什么都有了,处境和年轻的皓翎王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须臾之间,两人落下了不下十子,兮辞缓缓开口,“说起来,昨日的事是禺疆或许冲动,只是禺疆这一脉,
事关两国联姻,玄庭已逝,而今只剩下他这一点儿骨血。
再者他受人诱导,被人利用,终究是因果循环。
孤已经命人将其送回皓翎关押,终身不出,不知西炎王陛下意下如何?”
西炎王浑浊的双眼复杂的看向兮辞,他听出来兮辞话里的含沙射影,意思就是人家哥哥给你效命,命没了,还遗臭万年。
自己被你儿子们给利用了,你别那么计较得了。
说是问西炎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