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沉重的梦中醒来,只不过迎接我的只泛黄的墙壁和头疼的余韵,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看了眼熟悉的房间,还是在我租住的廉租房中,可我几乎忘记了昨晚的事。
想要认真去回忆一些断片前的琐碎,但头疼的厉害,无奈只能放弃,在床上坐了一会,我感觉涣散的精神稍好了些许,也准备起床时,我突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盒醒酒药,它静静地放在不起眼的角落,却又那么醒目……
早上的时间过的不急不徐,我先是洗去了一身的酒气,再是在家中坐了许久,在以往的日子中,我总是将这里当作一个休息的场所,哪怕无所事事我也不会在这里久留,可在今天,我终于有时间细细打量这间屋子。
泛黄的墙面,发黑的墙角,斑驳的锈迹在不锈钢的窗户上隐现,意味着这间房子在风吹日晒中已经有了年头,仔细去看,就连光洁的地板上也有了顽固的污渍,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于是我拿出几近崭新的扫地工具给这间小房子来了一个大扫除。
凉爽的清晨很快变成了燥热,我淌着汗水,拿着抹布,将房间中的边边角角都进行了全方位的扫除,顺便也将床单被罩来了一波清洗,一直忙了许久,我才喘着粗气,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欣慰的看着连同空气都变得清新的室内。
不过小小的成就感过后,我看着镜中气喘吁吁的自己,才意识到早上刚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摇了摇头,我又一次带着新衣服走进了卫生间,喷涌而出的热水总有着一种魔力,第一次是冲去迷蒙的酒气让人更加清醒,第二次是冲散肌肉疲乏的劳累使人容光焕发……
可热水冲散的仅仅是肉体,洗刷不了灵魂深处的疲倦。
……
临近中午时分,童安给我打来了电话,简单询问了一下我此时的身体状况后,她开始催促我回到店铺为客人们演唱,我拒绝了她的这个要求,打算带着吉他去往车站招揽顾客,来为小店补充客源。
童安沉默了好一会,才狐疑的对我说道“总感觉你在逃避着什么……”
我没有去否认童安的猜测,只是说道“开源是店铺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我这是心系事业发展!”
“嗯,那吉他还在店里,你来拿吗?”童安笑着问道。
“……不必了,我和林姐借一下,她家在车站附近……”
“就十分钟的路你也不愿意来拿?”童安的语气有些意外。
“这边顺路……”我解释道。
“呵呵……你等一下,我把吉他送给你。”说完,她便很快速的挂了电话,而我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继而站在窗台前吸了一口烟,凝神看着床头柜上的解酒药,有些发愣。
在楼下等着童安的过程中,我收到了来自景念的电话,她先是对我不主动联系她的事进行了批判,然后向我分享了近来南京的大小事务,从自己的生活到风季的发展,最后跃迁到鸿图和远山的立体合作,最后向我问道“听说顾董去找你了,这是真的吗?”
我晃神般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这是语音通话,这才有些急忙回道“我们见过面了……她似乎来这里旅游……”
景念忽然顿住了,猜测道“她可能并不是去旅游……”
我理解景念的意思,只不过她的猜测太过天方夜谭,鸿图这个大集团不可能在蒸蒸日上的此时放弃现在的发展机会,这一刻的强势归来,不就是为了这一段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吗?
我带着自嘲的笑,说道“没有你猜测的可能,鸿图不可能错过这个能够快速巩固与发展的重要时机!”
“希望真的如此……”景念有些惴惴不安的回应道。
挂电话之前,我等到了童安,她开着宝马,带着裹挟而来的热浪,我往后退了退,躲避卷起的沙尘以及一缕缕煤油味。
童安并没有下车,而是降下了车窗,等待着我接完电话。
结束通话过后,我有些不解的来到车前:“这么短的路,你还开车?”
童安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回呛道“这么短的路,你不愿意去店里拿?”
我默然的住了嘴,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取下了吉他,正准备走,童安却叫住我说道“上车,我送你去。”
我犹豫着坐上了车,系上安全带,然后随着童安的一脚油门,车子便直直的窜了出去,我侧头看向童安精致的面容,思考着说道“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童安目不斜视的开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这是良心发现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摇头叹息道“有没有良心发现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这张嘴是越来越喜欢怼我了……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仇?”
童安认同似的扬了扬娇俏的下巴,笑道“肯定有仇啊,这辈子我就是你的报应。”
细想遇见她以来,我好像真的被卷进了因果的漩涡中,只不过现在还仅限于肉体层面的报应。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是谁的报应也说不定!”
童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以这种简单的肢体语言肯定了这场报应终归是作用于我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