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川花了一个多时辰,栽好了满院子的梅花。
沈窈就扶着腰,坐在敞开的大门内,烤着火炉,静静的看着。
看他如何不太熟练的挥着锄头,挖坑,种树,培土,……
待他终于忙完手里的活计,小喜子给他送上洁面的热水。
他洗了手,满意的环视了一圈院里簇簇的梅园盛景,又含笑凝望沈窈。
“陛下,辛劳了。进屋喝杯茶吧。”
在沁人心脾的梅香之中,沈窈的气早消失殆尽。
她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紫陶水壶,亲手沏了一杯茶,捧在手里。
这是她释放出愿意和解的意思。
陆陵川进了屋,双手从她手里接过茶水,温声道,“谢窈儿赐茶!”
沈窈垂下眼睫,还有些芥蒂,“以后不许说我悍妇了。”
倏忽之间,面颊一紧,原来陆陵川伸出手指,捏了捏她。
他温润清冽的声音,在随风而来的氤氲梅香中,响在沈窈耳边,
“傻姑娘,朕说了那么多好话,你都记不住。与你玩笑一句,却还能置气好几天。”
沈窈不耐的说,“我说不许就不许。”
陆陵川倏然一笑,如今的她,被他宠坏了,脸上就写着“骄娇”二字。
在外人眼里,多少不成体统。
可他只觉得幸福而满足。
沈窈这样,一如当年那个心无城府,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
因为相信自己被爱,所以有恃无恐。
多好呀。
“窈儿,我希望你生个小公主。朕会让她成为这天下可以横着走的姑娘!”
他信誓旦旦的说,却招了沈窈一记白眼,“她又不是螃蟹,横着走做什么!”
“我的女儿,要做这世上最自由明媚快乐的女子,读很多书,行万里路,看许多风景,觅一个只爱他的良人,……”
沈窈念叨着,眼睛里满满的璀璨华光,几乎快要溢出来。
陆陵川在这一瞬间,眼眶湿润,这何尝不是沈窈自己的心愿。
或者她总觉得自己有遗憾,所以就想让自己的孩儿获得圆满。
“窈儿,都是陵川哥哥不好。曾经,你选了朕,朕却不是你的良人。”他难过又愧疚的说道。
“可我们还有以后,往后余生,朕愿意陪着孩儿的娘亲,把你曾经的遗憾都一一弥补。”
沈窈被戳中心事,又见陆陵川哭兮兮的惨样,想骂他几句也作了罢。
“看在孩子面上,今日也不与你翻旧账了。我腰酸背痛,你快来给我捏捏!”
沈窈说罢,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内寝走。
他赶紧往前两步,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护在她身前。
到了榻边,陆陵川蹲下来,又亲手为她脱鞋,再小心翼翼扶着沈窈侧躺在床上。
如今肚子大了,她平躺越发吃力了。
“朕不在的时候,哪里不舒服了,就时时刻刻让春浓替你捏。”
陆陵川为沈窈揉着肩头,背脊,力道适中。
“往左一点!”
“稍微再加一点力!”
沈窈舒服的闭着眼睛,慢慢的,才觉得浑身松弛了下来。
她这才回答陆陵川,“也不是不让春浓来为我按压,可她总让怕伤到我,捏几下和挠痒痒没啥区别。”
“哼哼!小腿也要捏!”
“对!就是这里!”
对沈窈而言,狗皇帝如今可不是一无是处,这三日他不在身边碍眼,她竟然也会惦记他。
“唉,臣女有一事要恭喜陛下!”沈窈无奈的说。
“什么喜事?”陆陵川被她的话搞得一脸懵。
“恭喜陛下,你日日厚着脸皮在我跟前晃,恐怕要晃一辈子了。不然我和孩子不能常常看见你,会不习惯的。”
沈窈别别扭扭的说完,终究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这毕竟代表着,她不仅彻底原谅了他,还愿意接纳他。
陆陵川被这滔天的喜悦震惊傻了。
“呀,窈儿,你说什么?”
他呆愣愣的问,不仅立即挨了沈窈一巴掌,又被她骂,“你要不想日日陪着我们娘俩,那你马上滚!”
都说孕期的女人喜怒无常,不好惹,沈窈这一言不合,或者说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居然又开始揍他?
陆陵川十分委屈,双手摩挲着沈窈鼓鼓的肚皮就开始告状,“呜呜,孩儿呀,爹爹又被你娘亲收拾了……”
“都是爹爹不好,以后爹爹可要学聪明些,不再惹你娘亲动怒了。”
陆陵川求生欲满满,知道如何讨好沈窈。
不过,在见到沈窈唇角微绽的满意偷笑后,他贼心不死的问道,“窈儿,既然今日朕已有一喜了,那夫人愿不愿意,让夫君喜上加喜?”
“你又想做甚?”沈窈没好气的问道语气提高,带了三分警惕。
“适才劳作累了,自然是想陪着夫人歇一觉。”陆陵川说罢,就褪了鞋上榻。
紧贴着沈窈躺下,随手一拉,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