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时光总是过的异常缓慢,多丽雅不止一次的自问自答:“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佛尔果春和嘎鲁玳听见后都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因为她们觉得每天都过的非常充实,巴不得停留在孩童的时光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要是时间过得太快了,那再过不久儿臣和二妹妹便要远嫁出宫,宣娘娘您真的舍得我们吗?”佛尔果春是个情感十分细腻的孩子。
嘎鲁玳倒并不排斥嫁人,虽说嫁人就代表着以后再也不能在宫中生活,也不能日日见到咸福宫的一干人等,但现在的她脑海里只觉得嫁人后应该很是自由,因此还十分向往。
所以她的想法还很是天真:“出嫁后也无妨,儿臣必会经常带着额驸回来看您的。”
佛尔果春一听就知道她还根本不明白出嫁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大清公主大多逃不开抚蒙的命运,既然是为了维系大清和蒙古各部落的关系,那么住在蒙古才是最佳选择。
可蒙古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来来回回路程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经常见到只是一句空话罢了。
“倒时本宫会为你们在皇上面前求上一求,看看能不能让额驸婚后常居京城。”多丽雅也说不出非常肯定的答复,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一锤定音的人是康熙。
闻言佛尔果春抿抿唇眼睫下垂似是在沉思,片刻后抬头却说道:“您不必太为我们操心,若是因为这个在汗阿玛面前求情惹来猜忌,很不值当。”
多丽雅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么深,张了张口半晌才长叹一口气:“没什么值不值当的,你们姐妹两个在本宫膝下长大,于本宫而言便于亲女无异,为女儿的婚事筹谋乃是一个额娘应尽之责。”
况且,就算她不开口康熙就不会对蒙古心存猜忌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康熙此人的多疑是刻在骨子里的,哪里是少说一句话少做一件事就能轻易消除的,这或许也是登临帝位者都有的毛病。
区别只是有人表现的明显,有人隐藏的好一些而已。
“况且额驸住在京城也并非全部都是坏事,起码离皇宫近一些,能够时常进宫来看看。”多丽雅绝口不提这件事可能会带给她的坏处,安慰着她们姐妹俩。
嘎鲁玳从她们的对话中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身为大清公主享百姓供奉皇家供养,抚蒙便是与身俱来的责任,您从前不是教过我们吗,责任这两个字的重量。”
多丽雅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出,自己偶然在她们面前说过一嘴,那个时候她刚在系统处看完一本名为修仙实际上谈恋爱的小说,最后男女主角同归于尽时顺便带着全天下为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陪葬了。
看完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瞎了,脑袋也脏了。
这种三观不正的小说为什么会被系统收录进来?这不是误导读者吗?!
最后系统给出的答案也是让人无语。
系统说:【因为这本书的作者还是个高中生,现实生活中正处于爱的死去活来的年纪,所以写作的文风也是这个风格的。】
多丽雅:......我的母语是无语。
“比起留在京城,去了蒙古才能更好的尽到公主之责不是吗?”佛尔果春面色沉静,抬起头时一双眼中波澜不惊。
明明还是身子尚未长开的女童,但多丽雅愣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成年人似青竹般的坚韧。
“宣娘娘您不必担心,儿臣并不像您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所以不必再为了她们将自己置于让汗阿玛猜疑的境地,毕竟宣娘娘以后还要在宫中长久的生活下去,宫里的人都会受到汗阿玛态度改变的影响。
佛尔果春早慧,在嘎鲁玳还在宫中嚣张跋扈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思考身边人一言一行背后所隐藏的深层含义。
多丽雅听的怔住了,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爱护关怀都很是隐晦。
“您从来不插手我们与何人交好,也放任我们去学习各自的喜好,这在宫中其实是很难得的。”佛尔果春说话的声音越发小声。
随着她渐渐长大,身边也有了多兰这样世事看得透彻的年长之人从旁引导,她自然便明白了宣娘娘为她和二妹妹的教导付出了多少心血。
光是汗阿玛那关就很难过,大清教养公主几十年的规矩体统哪里会那么容易便任人更改。
一个不妥宗人府那群皇亲国戚只怕就会一拥而上,来指责宣娘娘挑衅宫规。
“三妹妹很少来咸福宫,一直由兆佳贵人抚养着长大,但儿臣看得出来她其实很羡慕儿臣和二妹妹。”佛尔果春一直都很敏感细腻,对于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她往往都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对于兆佳贵人和三公主,多丽雅也知晓一些,总归也做了多年的邻居,就算再怎么来往少也总能发现些东西。
比如兆佳贵人的确算是个才女,在教导三公主上也很是用心,但她找错了教养孩子的方式。
无论是在皇宫里还是在宫外,都不能一味教授子女诗书礼仪而忽略了手段谋略,太过单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