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就是太过理想了。
不过也说明他内心善良,是个好人。
但好人躲起来,不等于就万事大吉了。
天下的路,不是只有两条,而是千万条。
顾雪思忖了半天,才想到怎么开解他。
不然,这孩子明明可以有作为的,若是继续让他钻牛角尖,一辈子浪费了可不好。
再说了,她在新雪书院开设实用画技这门课,可不是只让这些学生闲暇时娱乐的。
它的作用大的多了。
“你说的不对,尽管这世界污浊,但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谁说当官,只能被害,或者只能同流合污了。
有那么多为民请命却过得自在安心的大有人在。
再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本就各不相同,即使有争夺,也是因立场不同,利益不同等各种原因。
存在的东西,本就是有原因的。
人活着,就避不开麻烦。
你觉得在大越成为一名官员,是复杂的,也是消极的,还有痛苦的。
那是因为,一方父母官手中的权利很大。
越往上,品级越高,权利越大。
这样的权利可以左右许多人的人生。
你或许之前看过什么,觉得被权利支配的百姓,过于无力罢了。
但,总得有人站在权力的这头,也总有人站在另一头。
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向上爬,那是因为都想成为大象。
做蚂蚁可能会被踩死。
但成为大象至少不会被随便踩死。
不是所有大象都喜欢踩蚂蚁。
你也可以做那个不踩蚂蚁的大象。”
顾雪说了一半,停下来,喝茶不语。
孙宇航静静地坐在一旁,沉默着。
片刻后,顾雪又开口。
“我知你本性,你也确实不适合做那正面决断事务的父母官。
不过还可以做别的,你再想想?”
孙宇航愣住了。
还有什么父母官,是不用直面事务的呢?
他还想了一圈他那当官的祖父,叔叔,伯伯,还有自己的父亲,以及其他长辈。
似乎还是没有想到老师说的这种。
顾雪深深吐出一口气。
“孙宇航,你着相了!
我问你,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孙宇航抬起头,肯定道:“实用画技!”
顾雪继续提点他。
“你都说了,却忽略了这实用二字!
你不会以为学了这东西,只是用来寄情山水的吧?”
孙宇航眼里闪过亮光,起身给顾雪作揖。
“请老师解惑!”
顾雪这时倒也不怪孙宇航了。
而是怪她自己,她从来没正面直接告诉过他们,实用画技在大越朝最大的用途是什么。
她苦口婆心道:“你可知除了父母官,那些小吏衙役也是官。”
“大理寺那些抓人的也是官,甚至仵作也一样。
只要能把所学用到正确的地方,能为百姓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
顾雪见他点头,故而继续道。
“你可知,每年的通缉犯有多少?
你可知,每年走失或被拐走的孩童有多少?
你可知那些做了坏事,却逃之夭夭,一辈子都抓不到的凶犯有多少?
傻孩子,你学的实用画技是做什么的?
如果官府近日正抓捕一采花贼,我告诉你那采花贼的模样,你是不是可以把那贼子画下来。
有咱们实用画技这样的神技在,那罪犯的模样一旦被画出来,贴在各个地方。
你觉得抓捕到那采花贼的概率是多大?
除了采花贼,还有江洋大盗,还有各种逃犯。
所以,实用画技的真正用途,你明白了吗?”
顾雪的一席话,犹如一道惊雷,令孙宇航瞬间醍醐灌顶。
他随后就是大喜,仿佛整个人生都找到了出路。
没有哪个男儿是不想建功立业的。
只是这功和业各不相同罢了。
他接着大笑几声,一瞬间整个人的风采都变了。
顾雪明白,那变化是他决定不再游戏人间,有了大方向的变化。
“多谢恩师,宇航明白了!”
说着,他竟然下跪给顾雪磕了个头。
顾雪赶紧避开,并把他扶起来。
他收拾好情绪后,和顾雪说了自己的打算。
“还是老师有远见,想必老师开设这个班,就已经想到以后为大越输送这种人才了。
我打算用实用画技班学到的本事,到大理寺,或者别的衙门,当师爷也好,别的也好,辅助衙门画像。
凭实用画技这种神乎其神的画法,可以把一个人画得和本人几乎一样。
我相信,这能让抓捕罪犯更顺利些。
这样也能为百姓做更多的实事。
我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