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福的真实目的,就是要让宁腾自己说出“投秦”的想法。
好以这点,印证史料的记载。同时,也正好说给隔壁的李斯和姚贾听。
宁腾的话音刚落,秦百福激动地握住了宁腾的双手。
“听了宁大人的一席话,百福如梦初醒。宁大人说得极是,以大秦之国力,我还能跑到哪儿去?就算能跑到韩国,受到韩王重用,到了最后,怕也是落得和樊於期同样的下场。”
“百福兄弟,终于敞开心扉了。谁说不是呢,不瞒百福兄弟,别说是你,就腾而言,我还是大王之宗亲,不也只是个南阳太守吗?而你身为秦人,能受我王重用,更可谓难上加难。何况,韩国迟早会被大秦所灭。因此,腾一直主张我王盟秦,就是为韩国和腾自身谋条后路。腾虽然不是大才,却也实干,与其在这里屈身侍主,还不如早早投身大秦,去做那天下之臣。”
“好一个天下之臣!宁大人高谈阔论,让百福心旷神怡。没错,当今天下,大秦必将一统。我等,要做,就要做那天下之臣!”
“这就对喽,所以,还望百福兄弟,能多多在廷尉大人那里,为腾美言。只要腾能成为大秦之‘内史’,这南阳城池,腾自愿献出。”
“宁大人一番赤诚,百福明了。可是,献出这南阳之地,恐怕还得需要韩王首肯啊……”
“这有何难?只要秦使肯出金银,随宁腾在韩国走上一遭,就不愁我王不献出南阳。”
“宁大人的意思,是让百福为大秦,去收买韩国朝堂上的大臣?”
“正是,秦人善使金银,我韩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更是渴望。他们看似忠心,实则,肚子里都清楚天下大势。盟赵也好、合燕也罢,不过都是配合我王演戏罢了。他们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要不然,早就弃韩投秦了。眼下,我宁腾既为大秦做事,就愿配合秦使,去网罗这些臣子。只要金银足够,一旦盟秦的声音高了,我王自然从之。”
宁腾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谓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早有准备,只是随口说出的一般。
李斯和姚贾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百福仍旧装出一副十分崇拜的模样,不住地点着头。
“宁大人眼明智聪,百福佩服。既然宁大人如此说了,百福必当从之。稍候,我就和廷尉大人说明,备下足够的金银,运到宁大人府上。”
“甚好,甚好。这样,腾运作起来,也就自如多了。”
“是啊,宁大人走访庙堂,可一定要带着百福啊。”
“这是自然,腾心中有数。”
“对了,宁大人,还有一事,不知宁大人可否愿意帮助百福?”
“百福兄弟,你我都把心里话倒了个干净,已经是自己人了,什么帮不帮的,有话直说。”
“好,宁大人把百福当做兄弟,那百福就直言了。今日,毕竟是我秦百福和宁大人达成了口头共识,我家廷尉大人和上卿大人,并不知晓。若是宁大人,能为百福留个手书的话……”
“百福兄弟,不用说了,腾明白。不就是个字据嘛,腾写来就是。这样,一来可以证明你我确实商量了妥当,二来也可让百福兄弟安心交差,三嘛,也算是腾进上投秦的‘忠表’。”
“嘿呀,知百福心者,非宁大人莫属啊。”
“哈哈,你我二人短短谈话之间,宛如故交。百福若是不嫌弃,腾愿与百福兄弟相称。”
“这是自然,腾兄不是早就开始喊百福兄弟了吗?”
说着,二人哈哈大笑了一通。
趁着高兴,秦百福又取来了一些绢帛。
宁腾就按照二人所言,在绢帛上,写下了自己愿为秦臣,而献出南阳城池的许诺。
写罢,宁腾从身上取下了随身而带的古玺,端端正正地在绢帛上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一切妥当,宁腾将绢帛递交给了秦百福。
秦百福看了看,很是满意,就将绢帛收进了长袖。
接着,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约定了运送金银的时辰,宁腾就起身告辞了。
……
秦百福送走了宁腾,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将宁腾的手书,交到了李斯的手里。
李斯喊来姚贾,二人凑在一处,仔仔细细地将宁腾的手书,看了几遍。
看罢,二人又是对视一笑,将秦百福好一番盛赞。
“百福啊,老夫没有看错你,你也不愧为我大秦的‘驷车庶长’。仅凭寥寥几句话,就让他宁腾甘愿献出南阳之地。不夸张的说,这要换做老夫,不使些金银,怕都是难以办到啊。”
“哼,父亲大人现在如此说了,不是方才听到百福要官的时候,那种担心害怕了?”
姚月朔说着,俏皮地冲着姚贾吐了吐舌头,站到了秦百福的身旁。
“你这丫头,尽是胡说,老夫何时担心了?老夫,只是不想百福,中了那宁腾的圈套。”
“对,对,对,您是担心百福会被宁腾设计,好了吧?哼,您呀,这纯属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