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昭元帝在面前一点点咽气,江皇后内心痛快到极点,眼角笑出了眼泪。
这些年她所有的压抑,所有的不痛快终于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都死了。
所有她讨厌的人都死了。
只有她,只有她是活着的那一个。
现如今只有她,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登上最高的位置。
她不仅会拥有权力,还能够牢牢将权力掌握在手中。
再也没有人可以忤逆违背,她的意愿。
看着高高在上的龙椅,她走过去。
一步步迈上台阶。
一步步走近。
越来越近。
明黄的颜色在眼底盛开。
从今日起,她便是这千古一帝。
任谁也不敢再对她说一个不字。
江皇后正在欣赏得意之际,一把剑从后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低头。
眼睁睁地看着利剑从身体穿堂而过。
滴答,滴答。
鲜血落在地上,越来越多的鲜血穿成了线落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明明她只差一步而已。
仅仅只是一步。
江皇后忍着剧痛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到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江凌。
而在他手上赫然握着剑的剑柄。
江凌松开了手,木然地看着江皇后倒地。
江皇后瞳孔急剧扩张。
明明只差一步而已。
她实在不能相信,她经营的一切竟然会止步于此。
身体被利刃穿过,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她极力地硬撑着,却控制不住鲜血的不断涌出。
艰难抬头,脸上的表情却因为疼痛变得狰狞,盯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凝望她的人,她破碎出声,
“为……为什么?本宫对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为什么?”
江凌喃喃重复了她的话,从她身边经过,然后慢慢蹲下身。
看着她脸上挣扎和疼痛,他缓缓启唇,
“姑母,原来您也是知道疼的吗?”
江皇后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痛到抽搐。
江凌闭着眼,轻叹着感慨言道,
“姑母,我能理解您想杀太子,也从不介意成为您手中的刀 ,
可,您为什么连姝言都不放过?
她明明那么纤弱,她明明是那样地信任您,
您是她的亲姑母,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在密室里精心培育了那些妖异的女儿红。
也按照吩咐,在送给姝言的蜜合香里,掺入了女儿红。
可他从来不知道,姝言会因此丧命,会落到那样凄惨的人下场。
“当时,您只对我说,女儿红含有微末毒素,日积月累,才会挥发毒性,
您并没有告诉我,女儿红是遇到酒水便会化作剧毒的东西。”
他知道江皇后想要杀太子。
他本以为,江皇后让姝言接近太子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太子。
只要除掉太子,他就有机会可以跟姝言在一起。
却没想到江皇后一早就做好了计划,为的就是让姝言成为她借刀杀人的替罪羊。
后来,太子的确如江皇后所愿,死在了成婚的当日。
可他的姝言也死在了那一天。
凌迟之刑。
一刀一刀,剥皮去骨。
若说凌迟之刑最残忍的地方就是,行刑人不能一刀结束受刑人的性命,要控制力道,让受刑人感受每一刀剥离血肉的疼痛。
可那是他的姝言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错,他的确恨昭元帝。
因为是昭元帝下的命令。
可他更恨的是在幕后做这一切安排的江皇后。
明明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可是偏偏……偏偏江皇后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丝毫不顾惜地就将姝言推了出去。
可怜他的姝言,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
祈求着她的好姑母能够替她求情,能够帮一帮她。
至死,都抱着微弱的祈求。
如此这般,他怎能不恨。
此仇,此恨,他如何能平复。
江皇后想要说话,可一张口就会有鲜血涌出来。
江凌无视她的挣扎,“您可知,我夜夜都能听到她对我哭诉,
她对我说她怕疼,她说不断求饶,可刀子还是在她身上一刀一刀划下,
她明明是最怕疼的,可因为您,因为您的借刀杀人,姝言饱受凌迟之苦。”
眼角落下一滴泪,江凌抬手抹去,睨过一眼倒在血泊的江皇后,
“我不在乎旁人,我只在乎她,
可是,因为您,我连这点念想都没有了。”
江凌伸手,将剑抽出,看着鲜血染满剑身,用帕子将血迹擦拭,漠然道,
“如今,太子死了,昭元帝去了,就连您厌恶的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