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赶回县衙的时候,使团众人早已经被张修文安排在了驿馆里。张修文见他回来也是面露喜色,当年他们几位县令去府衙,初次向这位新来的知府述职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那时他最羡慕的就是广平县的吴喜了,其他各县吴迪也都有所安排,唯有他岭东县地处偏远,吴迪是没有任何交待。
后来,广平县的发展不用多说,俨然成了一座小的均州府城,其他各县也是越来越好,之后的几年,每次去府城述职,他都有矮人一头的感觉,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憋屈了五年,现在终于轮到他岭东县搞一波发展了。
自从这里要建港之后,大量的商贾,小贩,匠人,脚夫来到这里,如今的岭东县再不似以往那般人丁稀少,生意凋零。
如今每日放工之后,坊市里的茶馆,酒肆,妓院,赌坊等等,从来就不缺客人,那些远道而来出力的汉子,辛苦了一天谁还不图个乐了。
短短几个月,衙门里就多了不少进项,而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他相信等这里建好以后,人会越来越多,钱也会越来越多,自己的政绩自然也会比以往要好。
吴迪简单问了一下使团的情况,一行人二十几人,居然没有一个他认识的,想想也不奇怪,他虽然贵为知府,可对那些京官却并不熟悉,张修文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给使团众人接风,还特意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他对这些倒是并没有过多上心,只是随意交待了几句,就准备回自己的住处小息一下。
这处院子是他到了岭东之后,张修文特意为他准备的,不过他平日倒是很少待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亲自盯在港口上。
还没到院子,远远的就看见吴磊和吴樾二人正站在门口有说有笑,两年的磨炼,二人身上早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那份青涩。
户房经承虽是不入流的小官儿,可二人背后可是有堂堂知府撑腰,再加上二人对经商之道颇为钻营,这两年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均州各县的县令见了他们也都会给予几分重视,如今在二人身上倒是能看到一份成熟稳重之气。
二人看见他远远走来,也赶忙上前笑着说道:大人,你回来了,平儿说你有事找我们。
走吧,进屋说。
院子不大,收拾的却很干净,一个丫鬟给三人上了茶,简单闲聊了几句,吴迪才开始说起正事。
出使霖国的使团已经抵达了,估计不日他们就要出海前往霖国了,我准备让你们这次随船一起前往霖国一趟。
二人听完都是面露喜色,这两年他们虽然干的还是商贾之事,可有了官府的身份,无论是眼界还是心气自然都高了不少,早就听说了大海之上的波澜壮阔,还有霖国的奇闻异志,二人早就有了前往的心思,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吴迪既然会主动提及,二人高兴之意,溢于言表。
倒是吴磊对他比较了解,知道让他们这趟过去,不会只是为了让他们游玩看景,定然是有所安排,顺嘴就问了出来。
吴迪笑道:我让你二人负责均州商业之事已快两年了吧,虽有一些成绩,奈何均州贫寒已久,商贾之上说来也不复杂,无非是一买一卖而已,然均州百姓温饱尚且不足,更谈不上有余钱花了,其他各府应该是也是相差无几,有钱的毕竟是少数,很多事情你们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我极力促成开海禁,通贸易一事就是为了借他国之力,霖国只是一个跳板,相邻的国家不在少数,只要我们走通了这条路,那我们的路才会越走越宽。
二人听完也是连连点头,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丝无力之感,东西再好,老百姓没有余钱花费也是白搭,尤其是宁州边关战事以来,不光商贾多了许多巧立名目的赋税,就连百姓的税收也多了不少,这一下子日子就更难过了,这也是那些巨商富户愿意花倾家之财来这偏远之处的原因。
吴迪又接着说道:使团此次去霖国怕是会待上一些时日,你二人可以趁机好好了解一下霖国的国情风貌,风土人情,也好为日后多做一些准备。
二人听完皆是一脸的兴奋之意,吴磊笑道:放心吧大人,我跟吴兄晓得怎么做的。
正事谈完,三人又唠了些家常,眼见天色不早,二人才起身告辞,吴迪还要准备晚宴,也没挽留他们,就让平儿把他们送了出去。
戌时刚过,天还没有黑透,接风的晚宴在城里最好的酒楼里举行,吴迪身为均州知府,自然受到了使团主事的重视,就连县令张修文都被晾在了一边,二人明明之前都没见过彼此,可几杯就下肚,闲谈之中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情之人定会以为二人是一对难兄难弟。
这次的使团主事名叫:赵逸轩。听他所说,他乃是礼部侍郎的心腹,言谈之中竟有对吴迪十分了解的意味,吴迪也想不到他一个外地知府,竟然也会有朝中之人留意他,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
借着几分酒意,他向赵逸轩说起了胡掌柜想随使团的船出海,返回之时带一船货物的想法,赵逸轩听完,既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立马答应,竟然诉起了苦,说起了此行的不易,原来此事在朝中一直都有两个声音,所以他此次主导此事也可说是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