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小师妹再不理他,以为她真生了气,赶忙说着哄她的话,二人相处了几年,他似是知道少女的软肋,没一会儿就把少女哄开心了。
少女眨了眨眼,再也感觉不到半分泪痕,才回过头对少年说道:师兄,你还是去煮些姜汤来喝吧,你看你都胖成啥样儿了,师父说你脾胃虚弱,别到时候腹痛了又要我来照顾你,哼
少女虽满嘴的抱怨之词,可也是满满的关心之意。
少年听完笑了笑,师妹虽性子冷淡,可对他和师父还是极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心思全都放在了医术上,不过这也不奇怪,谁让他们的师父就是临安城里有名的医痴了。
师父一生为了钻研医术都未曾成家,只是中年之后收养了他们两个弟子,他听师父说过,自己是一个孤儿,他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半分印象,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所以他才对这个师妹格外的喜爱,因为她刚来的时候,总会常常念叨着要回自己的老家去,那里还有她的父母双亲,还有一个巧姨的女子。
那已经是三年多年前的事了,师妹刚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活泼好闹的小姑娘,那时她整天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跑来跑去,瞧着临安城的各种稀奇古怪,整个一个小跟屁虫似的。
他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每晚她都会吵着要阿娘哄她睡觉,还要阿爹给他讲故事。师父虽然医术一绝,可对付小姑娘还是束手无策,每次都是他装猴扮傻的哄着这个小师妹,每次都是那套话:玉儿乖,你先睡觉,明天师兄就带你去找爹娘好不好啊。
小丫头哭的久了,渐渐地也就睡着了,他总会轻轻擦拭着师妹眼角的泪痕。只是那时的他也小,甚至都没想过明明她的爹娘都在,怎么会跟他一样被送到了这里。
渐渐的时间久了,她每晚才不那么闹腾了,后来眼见师父用神奇的手段让那些身患疑难怪症的病人重获新生,她就再不跟着自己疯闹玩耍了,反倒是师父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儿。
他一直搞不懂为何这么小的孩子,会对那些枯燥的药名,功效,药方这些东西感兴趣,反正他自己是被师父逼着学这些东西的,后来二人熟了之后,一次闲聊,他才从这个师妹口中知道原因:她说她想学好医术之后,回去给她爹娘还有庄子里的乡亲治病。
他听完还略带嘲笑的说道:那你知道你娘爹娘他们得的什么病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村里人说是一种传染病,我记得爹娘生病的样子,身上肌肤溃乱,流血化脓,样子好惨啊,他们都被族老隔离关了起来,之后我就被巧姨到了这里,现在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呢?
他听完还笑了一句:那你可要好好学,不然等你想回去给爹娘治病,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眼神坚定,一脸笃定的说道:我一定会学好的。
任谁听到一个半大孩子说这样的话,也不会太当一回事,谁知仅仅过了一年,师父就大喜过望,他说师妹有学医术的天分,身上更有他的那种痴劲儿,从那以后,师父闲暇之余全都用了她的身上,教她医术,药理,诊脉,开方。
在他看来乏味枯燥的东西,她却上手极快,如今才过了三年多的时间,师父为了教她,已经敢放心的让她单独为患者诊脉了,甚至还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她,为此店里的病患没少抱怨:说是师父让师妹拿他们练手。
好在他老人家医痴的名声在外,又免了这些病患不少诊费,事后又会亲自给他们重新诊脉,他们这才欣然接受,如今这回春堂依旧是城里达官贵人看病诊脉的首选。
小丫头正嘱咐师兄,柿子吃多了等会儿让他煮些姜汤喝喝,院外就传来了伙计的声音:公子,有病患来看病。
二人这才止住话头,最近城主府的屠老城主生了重病,听说城主府的医师换了好几张方子也不见起色,后来还是师父的好友四海商行的端木掌柜向城主府的少主举荐了师父,听说他跟城主府的少主关系极好,就连这个小师妹当年也是他亲自送过来的。
师父一早就去了城主府给屠老城主诊脉去了,如今的店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了,少年听见那伙计的话咧嘴一笑说道:师妹,师父不在,还是你去坐诊吧。
那少女笑道:师兄,这个时节多半是些风寒之症,你应该多练练手才是啊,师父再三交代,业精于勤,慌于嬉。你就不怕师父回来骂你呀。
少年听了嘿嘿一笑,一脸无赖样儿,笑道:师妹,你医术精湛,万一来了怪疾,我若是开不出方子岂不是弱了咱们医馆的名声,还是你去吧,再说了,师父平日里最疼你,回头真要骂我,大不了你替我多说几句好话便是了。
少女佯怒道:你呀,明明医术比我好,却偏爱偷懒儿,行了,我先去吧,到时候有不懂的再来问你便是。
说完径直朝前厅走去。
少年见师妹出去了,又坐在火盆旁烤起火来。小丫头所说不假,他的医术定然是在小丫头之上的,他虽然没有师妹的那股痴劲儿,可他毕竟从小就耳濡目染,所见所闻所听,不知比她多了多少,又被师父以子看待,所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