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陶玥儿正在厨房忙着准备午饭,她心不在焉的坐在板凳上摘菜,全然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男孩把东西全部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冲着屋里吼了一嗓子:“姐,来客了。小武,赶紧下来,咱们家里来贵客了........”
陶玥儿被二弟的声音唤回思绪,起身拍了拍手,用身上的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小跑到前屋,看见沈穆瑶的身影伫立在前,又瞧着屋里堆放不下的生活用品和米面粮油,泣不成声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生怜悯的蹲下身,将陶玥儿搀扶起来,轻声指责:“玥儿,这是做什么?你也来给我添堵是不是?”语气里带着些娇嗔,故意白了她一眼。
“小姐,您对我的好,我怕这辈子都还不清,您说说,这世道,如果不是盛先生,我上哪儿去碰您这样的主家?平日里,您待我像姐妹似的,从不亏着我,家里遭事儿,也是您出面给我安排的妥妥当当,要是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去了,我还得带着两个弟弟,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的话逐渐被眼泪湮没。
沈穆瑶对这种亲人逝世的景况感同身受,她之前又何尝不是无依无靠呢?最后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看人嘴脸的生活,是盛方宸的出现,给了她另一种人生,相比之下,她应是比陶玥儿幸运,起码她的身后还有人在支撑着。
“别难过,玥儿,咱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再过几年他们大了,能担不少事儿,你啊,别把自己逼的太紧,有什么事儿,咱们一起面对。”沈穆瑶语重心长的安抚道。
陶玥儿抿着嘴,冲了上去抱着她,呜咽的说:“从你往后,玥儿的命就是您的,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将为您赴汤蹈火,排除万难,倘若我有什么不测,只求您给我两个兄弟一口闲饭吃,不求锦衣玉食,只愿能他们能平安的活下去。”
她故作用力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又不是阎罗王,要你的命做什么?再说,我帮你又不图这些,只是与你投缘罢了。你要再这么客套,我可生气了啊!”
陶玥儿抽抽搭搭的站直身子,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抿嘴望向在场的众人,喜极而泣的拉着沈穆瑶到椅子边坐下,转身去斗柜里找来一个崭新的玻璃杯,又去院子里的水龙头旁清洗了一下,回来找了块干净的毛巾擦了数次,才拿来茶壶,给她倒了杯水。
一边笑着斟茶,一边望着他们说:“看我,光顾着和您聊天,都忘了给你们倒茶。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出去置办生活品,这是卓大哥之前买来的,想着两个小的,用不着这样好的玻璃杯,就怕他们一个不注意给摔了,那不白瞎了这顶好的杯子,便盘算着抽时间给他们弄两个铁瓷的,随他们怎么祸祸。”
“男孩子嘛,自然皮了些,慢慢教,用不了几年,总会长大懂事的。”沈穆瑶缓缓接过茶杯说道。
一旁的男孩还没弄清楚人物关系,听着他们的谈话,一头雾水。这时,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从二楼跑下来,见到家里有陌生人,便躲在陶玥儿的身后,拽着她的衣服,时不时地探出头偷瞄几下。
陶玥儿把两个男孩儿带到面前——“你们都过来,向沈小姐问好,她可是我们陶家的大恩人。你们都要记着,我们现在所享有的一切,都是沈小姐给的,这份恩情,谁都不能忘,都听清楚了吗?”
“记住了,姐。”年纪稍长的一个率先回应,另一个则腼腆的小声应允“知道了!”
“瞧把这孩子吓的!”沈穆瑶若无其事地的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随即,补充了一句“用不着他们记着我,倒希望他们快些长大,能帮你多分担一些。”
陶玥儿感恩戴德的望着她,拉着其中一个男孩的手臂,介绍道:“这是老二,叫陶文,当时给他取这个名字,希望他能有些学问,日后能某个好差事,最好能进学堂,为家里光宗耀祖。可惜,他小时候,性子顶淘气,总是上蹿下跳,好不安分,跟做学问毫不沾边,现在大了些,还总是喜欢挥刀耍拳,做事也是莽莽撞撞,哪里像个读书的样子唷。”
她重新打量了一番男孩,笑道:“男孩子不都这样嘛,也不一定非得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喜欢拳脚..........倒不如.......不行,还是日后再看看吧。”她原本打算让卓力带着男孩学习拳脚功夫,又担心他最后过上枪林弹雨的生活,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接着,又把身边那个小男孩拽到身边——“这是老幺,叫陶武。我觉得,爹娘给他起的含糊了些。您说这么豪迈的名字,性子却这样胆小。在家里,总是闷着头做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这孩子,整日在房间里忙些什么,有时候叫他都不应声,上楼一瞧,正抱着小人儿书看呢!”
沈穆瑶嫣然一笑的说:“那这哥俩的名儿应该对调啊,确实起的唐突了,估计那时候的伯父伯母,也没预料到有今天这茬儿吧,呵呵~”
“可说呢,还真是这么个理儿。”陶玥儿细想确实如此。
陶文的眼睛一直盯着沈穆瑶,站的笔直,手指却局促不安的拽着裤子的布料来回拨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