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就是想从其他人身上多了解一些七香国宫廷的情况,她曾经也问过安海松,但安海松……简直就是她父君的脑残粉,说的东西太主观了。
凡是王君的就是好的,凡是跟王君作对的,都是不是好东西。
林树知道兰蝶喜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叫兰雅君,在众姐妹中排行第六,比她小了十岁,才智过人,冰雪聪明。
对于这位妹妹的评价,安海松一方面让她要多和妹妹学习,另一方面又让她要多加小心这个妹妹。很矛盾,那说明兰雅君有可能和她的父君不完全是一条心,可安海松又不太能说出她的坏话来。
好不容易又遇见一个当官的,又是父君的亲信,官职里还带了“内宫”俩字,林树想听听她的说法,她偏又很谨慎,什么都不敢说,林树都有些不耐烦了。
“哎……原来都拿我当外人,都不愿意多提点我两句,要不这样……这样……”林树从兜里摸出一小包碎银子塞过去,这还是归韶江留给她的零花钱,这一包不算多,可也不少。
伍羽没看见她手里藏的啥,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可一摸怀里东西的手感,她吓得如烫手般又赶紧又给塞回去。
“使不得使不得……”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万般推让,安海松在外头听得一头雾水,恨不能掀开窗帘来看:“少主,你又做什么?”
“哦,我给伍大人点银子,打算贿赂她。”林树说得尤其坦然,仿佛就是奔着气死安海松去的。
“不是这样的,安大人,不是这样的,请听我解释!”车中的伍羽,好像看到了自己官途的终点。
“哦,伍大人不肯收,是个清廉之官。”林树又补充道。
然而安海松听不见了,她早已气得勒马停下,或许她不该把少主看管得讨厌,眼不见心不烦,她该到别的地方去。
伍羽给林树拱手拜拜:“殿下!好殿下!臣求您了,臣一定好好说,您问吧!”
林树把银子收回兜里:“伍大人,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宫中许多规矩我不懂,不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更不知道怎么该做不该做。”
“明白,臣都明白,臣现在就给殿下说清楚宫里的规矩。”
“可是……”林树表现得既委屈又无辜,“我讨厌规矩,伍大人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别的,比如讲讲宫里谁和谁好,谁和谁不好,谁比较好说话,谁不能招惹?各人都有什么好恶,我要是送礼,该送些什么?”
伍羽给她跪下了:“要不,您还是杀了我?”
“啧!”林树把酒坛子递给她。
这回,伍羽似乎是认命了,举起酒坛子就喝,“咕嘟咕嘟”,酒水从嘴角流下也顾不得,喝完后,抱着酒坛子,打上一个酒嗝,好像真的可以酒壮怂人胆:“殿下,您问吧!”
林树哈哈大笑:“你是我父君亲信吗?有多亲,比安海松还亲吗?”
伍羽放下酒坛朝上面拱了拱手:“臣幸得王君赏识,王君对臣有知遇之恩,比安大人不敢说,臣对王君一片赤忱,忠心可鉴!”
“哦,又是一个脑残粉吗?”林树有些失望,那从她嘴里问出来的东西,岂不是和安海松差不多?
然而林树的担忧显得很多虑,因为下一刻,就见伍羽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不是吧?这个坛子又不大……”林树爬过去查看她的呼吸,“警告你哦,骗我的下场会很惨的。”
伍羽一动不动,渐渐地还打起轻微的鼾声,她完全不知道,林树此时正将内力聚在自己的食指尖,然后朝她腋下的穴位点过去。
“嗷!”伍羽的嚎叫声响彻整个车队,她疼得捂住腋下在车厢里打滚。
“都说了,骗我的下场会很惨哦!”林树幸灾乐祸地看着地上的人,终于从伍羽的眼神里看见了些许狠意。
伍羽是真的很想还手,可是她不行!就跟车外的安海松一样,被气得七窍生烟了,也只能自己找个地方撒气。
“这回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林树问她。
伍羽的疼痛缓解了些,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能。”
“一而再,再而三,我都不敢再相信伍大人了,伍大人会让我失望吗?”
“不会……”她真的说得咬牙切齿。
“那伍大人会不会恨我,然后存心报复,给我说了谎,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好骗的。”林树说得极其无辜。
“臣不敢。”伍羽撑着身体跪下,满头大汗,“殿下可以去验证,臣不敢欺瞒。”她是真的不敢,谁说只有六殿下很可怕的,三殿下也不遑多让好吗?
两位不愧是王君的女儿……
林树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忽然就明白了上位者的乐趣,比如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想怼就怼,那人还得感恩戴德地给你拍马屁。
俗话说给一巴掌后要给颗甜枣,林树亲手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喝口茶缓缓,然后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谢殿下。”她是需要缓缓。
喝了茶,擦了汗,伍羽该想想,从何处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