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哥。”手下站在又憔悴了不少的贾金龙面前,道。
“怎么了?”贾金龙疲惫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响起。
他已经三天未合眼了。
这三天里,他只要躺下,他只要闭上眼睛,姚玉玲痛苦崩溃还有难受的样子就会窜出来折腾他,折磨他。
让他心悸,让他难受,让他不得片刻安宁。
他只得爬起来坐在这个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抽烟,一点一点的熬这仿佛没有尽头的时间。
他不知道这愧疚,这悔恨,这难过,这心痛什么时候会过去,什么时候能放过他,让他能稍微休息一下,他太累了。
他猛吸一口烟,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明,等手下的回答。
但手下将贾金龙这三日来万念俱灰痛彻肺腑的样子看在眼里。
那个残忍的答案在他嘴边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得知这件事情后,这位杀伐果断,狠辣绝情,惨无人道又善于伪装的男人会变成什么样。
是疯癫,还是彻底疯狂。
亦或者绝望透顶反而冷静下来。
他不敢保证究竟是哪一种。
大战在即,贾哥他不能沉溺于痛苦悔恨之中了,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若是以前,他会觉得,他把这个消息说出来,贾哥会在意,但不会太在意。
可是,上首之人三天来的煎熬和自我折磨告诉他,他之前意会错了。
这个人纵然无情,纵然毒辣,纵然残暴。
可是,他也是人。
只要是人,他的心总会留一点柔软之处的。
而姚玉玲,就是上首之人内心里唯一的柔软之处。
“怎么了?”久等等不来回答的贾金龙又问了一遍,他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头太疼了。
可是,这一次手下还是悄无声息,顾忌着贾金龙的感受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贾金龙突然变得暴躁,蹭得坐起来,怒道“你在卖什么关子。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杵在这做什么?”
贾金龙的威势太盛,他骤然变了脸色,手下脑子一片空白,只敢老老实实回话,他道:“贾哥,姚玉玲没了。”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也敢拿到我面前来说。
滚出去,好好查查是谁在乱传消息。”
姚玉玲怎么可能没,她那样鲜活明媚的人,她那样惜命的人,她那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她怎么可能会没!她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她没!这不是搞笑吗?
贾金龙一点都不相信。
死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但姚玉玲不可能。
他甚至觉得搞笑,刚刚那种沉闷压抑的情绪好像都被这笑话一般的情绪给冲淡了。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这次他落座的姿态松弛了很多。
他还把手下放在他眼前希望他能喝掉补充营养的牛奶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对着镜子顺了顺头发。
顺完后,才察觉到手下还杵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问道:“你怎么还还不去,杵在那干什么?”
手下快要哭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硬着头皮用了莫大的勇气说出这个消息后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不信,贾哥他居然不相信。
有什么不信的,染上毒瘾的人,不吸食毒品失控发疯之下什么做不出来
贾哥他怎么会这么乐观。
姚玉玲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有多大的毅力能熬过毒品对她的侵蚀。
她肯定是采取了特殊手段。
这些手段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他很认真的说道:“贾哥,情况属实,我们在政府那边的人告诉我们,姚玉玲的确已经殒命。
她在郊区居住的院子里已经挂上了白幡。
肖华阳伤痛欲绝,几次昏死过去。
已经有人上门悄悄的吊唁。
这些消息都是确认无疑,做不得假的,贾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贾金龙哆哆嗦嗦抖抖嗖嗖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想要塞进嘴里,但那根烟好像格外倔强,它不按它既定的命运走,它一次次的掉落在地上。
贾金龙仿佛没了思考能力,烟掉了,他就捡,捡起来又掉了,他再捡。
他不知道重新在烟盒里抽一根,他也不知道以他的洁癖程度,掉到地上的烟他是连看都不再看一眼的。
直到他失神之下,打落了他喝茶的杯子,杯子中滚烫的茶水倾泻而下,倒在了他穿布鞋的脚上,剧烈的灼痛感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问:“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千真万确。”手下不忍道。
“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肖华阳没有照顾好她?”贾金龙又问。
“听说姚玉玲每次都是注射安定度过毒瘾发作期。
今早注射时,她私自加大了安定的量。
导致安定中毒,抢救无效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