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当鸭子,是要收费的。
银行里的提款机,是要先将钱放进钱箱,客户才能取到钱的。
相比于它们,胥远就显得牛逼多了。
鸭子,他是免费那只。
提款机,他是没有额度的那个。
而这就是他在曾婧心中最为真实的定位。
所以曾婧才会在听到他说张家湾的那些古物都给她后,立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毕竟能掏空的都已经掏空。
再留下除了浪费时间外,毫无意义。
丝毫不夸张的,是从转身到背影一直消失在胥远的视线里,曾婧都没有半秒的停留与回眸。
狠戾而又坚决。
一心向前看。
一心向钱看。
胥远的心也在此刻,到达崩溃的巅峰。
站在暗处的陆砚知和赵霁,目睹了整个过程。
回到车里,赵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这曾婧的声音听起来娇娇嗲嗲,胥远说话要是大声些,恐怕都能将她吓到。”
“结果这一牵涉到自己的利益,绝情起来可是丝毫犹豫都不带的。”
“这样的反差,着实令人意外。”
听赵霁这样说,目光始终平视前方的陆砚知淡淡地嗯了一声。
曾婧作为和胥远感情里的捞女,她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张家湾那堆文物。
毕竟这要是去得晚了,没准儿就被反悔的胥远给先行一步了。
所以,她现在肯定在着急去找卫坤商量对策的路上。
至于胥远的房子、车子,以及为数不多的存款,她跟了胥远这么多年,不会轻易放弃的。
只是先选择了处理更紧急的事情罢了。
听陆砚知这样说,赵霁的心在沉闷的叹息声下,更是一片荒凉。
“这……”
“这可真的是不榨干最后一滴血,誓不罢休啊。”
谁说不是呢?
但胥远和曾婧竟没有争吵,这点倒是有些出乎陆砚知的意料。
在陆砚知看来,曾婧和卫坤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过于侮辱和欺负胥远。
因为胥远掏空了所有的钱,掏空了所有的精力,到头来全都是在替卫坤打工。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胥远依然没有舍得动曾婧半个手指头。
他是男人,没有对女人动手,倒也没毛病。
只是连重话都没舍得对曾婧说上半句?
人在爱这个字眼前,还真的是奇奇怪怪。
“人心不就是这样吗?”
“不到胸膛被撕开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长什么样。”
陆砚知说。
……
张家湾。
陆砚知和赵霁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张家湾这个湾吧,它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谁知道曾婧和胥远这两个人,会将府山博物馆里的那堆文物藏在哪个位置?
这样的举动虽然谈不上什么大海捞针,但要是说成在河流里捞针,那也还是丝毫不夸张的。
站在张家湾的大路口,目视前方的赵霁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相信人的第六感吗?”
第六感?
陆砚知听到这个词,明显地愣了一下。
“所以呢?”陆砚知问。
不等赵霁回答,陆砚知又说:“所以你今天是准备用第六感,把藏在张家湾的那些东西感应出来?”
赵霁也想。
但此刻的他,内心对于眼前这个地方毫无反应。
只是说来也奇怪,胥远和曾婧从府山博物馆地下藏室里搞来的文物,埋藏的地方却是张恩露的老家张家湾。
这点着实有些蹊跷。
“张恩露跟这件事情肯定也脱不了关系的。”赵霁说。
两人朝着老张家的院子走去。
“曾婧刚才说,对于张恩露的死她很愧疚。”
“如果只是破坏张恩露的家庭,那她愧疚的只会是张恩露。但她现在愧疚的,是张恩露的死,这说明她和张恩露的死是脱不了关系的。”
陆砚知说。
赵霁同意陆砚知的观点。
这就是两人没有让周景义一起跟到张家湾来的原因。
因为曾婧、卫坤,以及胥远,都还需要人手继续跟踪。
张恩露是已知的最后一个接触双龙九凤冠的人,所以查到她的死因,基本也就能推测出双龙九凤冠最后的落脚点。
站在老张家的院子前,赵霁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
“会不会分赃不均,争吵中不小心导致了张恩露的这场死亡?”
目前来看,这个概率是很高的。
但在找到确切的证据前,一切都仅仅只是他们的推测罢了。
老张家的院子相比于多年前,其变化堪比整容。
说的直接点,这全都是钱堆砌的结果。
而这个钱来自哪儿?
当然是来自张恩露这个大冤种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