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山博物馆地下藏室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张恩露偷出来的。”
“她担心自己哪天不在了,胥幽幽的生活没有宝藏,未来又要娶妻生子什么。所以,那些文物就是她留给胥幽幽的家产。”
“你们两个年轻人都没有孩子,所以肯定理解不了这为人父母的心。”
胥远看着陆砚知和赵霁,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诚恳的语气听起来分外的语重心长。
而对于这番话中的漏洞,他好像突然又瞎又聋,所以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赵霁嗤笑道:
“这将亲生儿子丢回乡下不管不顾,把小三和小三的儿子倒是照顾得挺好。”
“这不管换作是谁听到,都得来上一句,是不是有病吧。”
“这要是有病才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感情,那倒是不体会也无妨。”
听着这样的话,胥远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赵霁的确是处处都在实话实说,但实际上,处处都是在对胥远说:
——看!你的头上有绿顶帽子。
只是胥远身体内的怒火才刚刚开始燃烧,压根儿来不及发泄出去,就被陆砚知开口挡了回去。
“张恩露死归死,死之前就能预料到你在她死后,会放弃你们的儿子跟小三厮混在一起?”
“既然都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只爱小三的男人了,她还会将给胥幽幽留后路一事告诉你?”
“张恩露是爱胥幽幽,但她脑子正常。”
陆砚知的言下之意很直接,只有像胥远这样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干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情。
“她要是真的留了这一手,知道这一手的人也只会是乔以,不可能是你。”陆砚知继续说。
胥远内心知道自己在说谎,所以他原本并不想反驳陆砚知。
可偏偏陆砚知要说“知道这一手的人也只会是乔以”,那关于这一点,他可就有话说了。
想到这儿胥远笑了笑,紧接着声音冷然一沉,反问道:
“乔以是知道张恩露跟别的男人睡了?”
“还是知道张恩露认识一堆倒卖文物的贩子了?”
“又或者,知道张恩露认识她多少天,就嫉妒和恨不得代替她活着多少天了?”
不得不说,胥远说的这些,乔以的确没有一个是知道的。
但反问这些的人是胥远,所以陆砚知还是有些意外的。
一个人要是对另一个人没有兴趣,是不会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了解对方的。
可胥远这个分明不爱张恩露的女人,竟然这么清楚?
如此来看,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
即:有共同的利益拉扯。
而张恩露手上所能提供出来的利益,只会是和文物相关的一切。
难道:
府山博物馆地下藏室文物被盗一事,张恩露当真是有参与的?
一块出现在通往鼓山博物馆地下藏室里暗道里的手表,突然跳上陆砚知的脑海。
陈成身上的嫌疑目前已经洗干净,而根据他的口述,他本人是没有进过这条暗道的。
这样一来,手表是张恩露带进地下通道一事,的确是可能的。
“所以呢?”
“所以,你这么了解张恩露,又怎么可能看不透曾婧呢?”
赵霁淡声将胥远的话接了过去。
上一秒态度还明显有些跋扈的胥远,在听到曾婧二字的瞬间,沉默的跟死了一样。
“你要是不说那些文物到底藏在哪儿的也没有关系,等到流传出去再也追不回来,你就过牢笼生活就行。”
“另外,你现在不愿意出卖曾婧。要不然你猜猜,一会儿我们过去找曾婧,曾婧是保卫坤还是你?”
赵霁哪壶不开提哪壶地继续说道,他的目的就是诛胥远的心,死得越硬越好。
曾婧是保卫坤还是保自己?
胥远听到赵霁这话,刚刚张开的嘴立马又闭上了。
从曾婧说出视频里的那些话开始,就已经表明她的内心是只有卫坤的。
再加上她现在已经给卫坤生下两人的孩子,更是不可能选择站到胥远这边来。
可纵使曾婧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胥远还是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
因为一想到曾婧上扬的嘴角向下,她就狠不下这个心。
但他凭什么要让卫坤那个奸夫好过!
别说他做不到了,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做到。
一想到这儿,胥远摇摆不定的目光随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接连深呼吸好几口气后,他抬头迎上来自赵霁和陆砚知充满压迫感的审视目光,说:
“府山博物馆的那些文物,就埋在张恩露的坟墓下面。”
话音落下,胥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看起来依然疲倦和憔悴得像是要死了一样,可整个人却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松弛感。
这些来自府山博物馆的文物,自打从地下藏室转移出来开始,他的心就挂上了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