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父看到儿子让他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下了面子,又走到儿子面前。
“怎么?本事大了,连母亲都不敬了?你想杀人,对吧,那杀我吧,我看你敢不敢?”
罗大力沉声对父亲说道:“儿子还记得当年你说过的话,你要儿子保家为国,儿子就是听了你的话才投军,建功立业。
可你为什么要娶这么个女人,自从她进了门,罗家没有安宁过。
儿子有错,品行不端,自是无脸说别人,我如今已遣散了那些妾室。
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儿子,就休了这个钱氏,还有你的妾室吧,咱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过平淡的日子,好不好?
儿子带你去蜀地,你以后就在家含饴弄孙。”
罗父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钱氏温柔多情,两个妾室也是美如仙子一般,这样的日子他如何能舍弃。
他搂住钱氏,对罗大力说道:“我不会休妻,也不会遣散两个妾室。”
罗大力见父亲这个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他持剑进了屋内,翻箱倒柜,找到当年皇后赐给王氏的那个小木箱子,见里面满满当当的,知道多数还在里面。
又把钱氏妆奁上的所有首饰都扫到一个空箱子上,然后一抬头,看到钱氏发上的那个步摇,他认出那是王氏以前最喜欢的一件饰品。
王氏平时打扮素净,只插一根海棠玉簪,只有遇到有宴会时,才会插上那根步摇,穿上她最喜欢的那件绣了海棠花的淡青色长裙。
王氏名字里有个棠字,对海棠花的饰品和绣品特别偏爱。
当年皇后也是知道她的这个习惯,所以赐下的物件多是带有海棠的,连赐的布匹都有两匹有海棠花的暗纹。
当时王氏很感动,说皇后娘娘真细心,好温暖。
说她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加倍对娘娘好,后来只要有宫宴,她都带着儿子第一个到,还把自己的绣品送给娘娘,尽管她知道娘娘要什么样的绣品没有,娘娘可是月华坊的主子,月华坊现在都开遍了所有州府。
但她还是把自己用心绣的帕子,香囊,精心做的点心送给娘娘,而皇后娘娘每次都很高兴收下,还夸她绣工好。
王氏回府后还对罗大力说起,娘娘说她做的点心很好吃呢,当着她的面吃了两块。
当时把王氏高兴的,罗大力还记得王氏当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事一样。
罗大力后来才意识到,以皇后和王氏这样的相处,怕是王氏是怎么死的,一旦被娘娘知道,他在娘娘心中会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自己往日所做,简直是猪狗不如。
罗大力想到这里,起身拔了钱氏头上那根步摇,手上托着两个小箱子,大步向院子外面走去。
钱氏在后面哭闹着:“妆奁里面那些是我自己的,天杀的,救命啊,我不活了。”
她一边哭,一边坐到地上打滚。
罗父赶紧上前哄着,把她扶了起来:“等到了蜀地,为夫再帮你买,到了那里山高皇帝远,我们就是土皇帝,要什么买什么。”
钱氏这才破涕为笑:“你说的啊!”
罗大力本来已经走到院子门口,听到父亲这一番话,皱起了眉头。
他想了想,还是转过身说道:“忘记告诉你们了,这次去蜀地,我并没有打算带你们去,除非你休了钱氏,打了这个孩子,再把两个妾室打发走。
哦,还有,这个宅子我已经卖了,我在这附近给你们买了个二进的院子,你们几个也够住了。
明天一早儿子就出发了,就不来向您辞行了,你们最迟明天下午就要搬走,那个院子的地契和门钥一会儿我差人送和来。
儿子祝您和继母恩爱到白头,哦,不对,父亲已经是白头了。
以后儿子每月会着人送百两银子给父亲花,至于这一百两您怎么花,儿子就管不着了。”
罗父听得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是啊,和儿子离了心,他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一个月一百两,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两,就算是定京城的中等人家,也够用了,可他这几年过惯了奢华的日子,去喝个花酒就要二百两,打赏个美人有时候五百两眼都不带眨的。
更别说平时还要买首饰给妻妾,哪个贵买哪样,要不然他一把年纪,长得又普通,哪会有这些美人主动送上门来,柔情蜜意的小心侍候他。
图的不就是银子和他儿子的权势吗?
如今让他舍了钱氏,打了孩子,还要赶走那两个美人,他如何舍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太难了。
他算了算自己平时收的礼物,银票,再加上钱氏丰厚的嫁妆,想着靠这些以后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最多以后他就守着一妻两妾过日子,少去烟花之地,少买点首饰。
但如果他随儿子离开这里去到蜀地,儿子肯定不会再肯他娶妻纳妾了,那还不如在他自己留在定京城自在。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扶起钱氏,走进房里,收拾起钱财。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