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里,前朝的动静一直有人来来往往的传回来,听到陛下下旨女子与男子一同科举,宣平满意地一勾嘴角。
“娘娘为何要让女子一同参加科举呢?没有专门练习过,女子便是学问再好,又如何比得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做科举题的男子?只怕没有几个女子能考中。”墨香问道。
“无妨,不急。”宣平自然也知道这点,“只有男女走相同的流程入仕才算是真正的公平,女子为官的事才算真正得了认可,需要受特殊照顾的,永远是弱者!”
而太和殿里,随着皇帝的金口玉言,殿里一下热闹起来。
“陛下!不可啊!”白御史声音有些惨烈的叫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天地之间阴阳有序,男女各司其职方为长久安定之道。如今陛下准女子科举入仕,无异于扰乱了阴阳,此令一出,必将天下大乱啊!”
“臣附议!”
“臣等附议!”反对派的官员都跪了下来。
“白御史,你有些危言耸听了。”皇帝的脸沉了下来,天下大乱,可真敢说啊!“白御史虽卧病在家多日,但今日观你气色,明显尚未痊愈,回家养病吧!”
“臣虽病体未愈,但自有一身的忠义正气支撑,若不能阻止陛下祸国之举……”白御史痛心疾首地说道。
“白御史,不可妄言!”温铁嘴听出了他的意思,急忙阻止道。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白御史充耳不闻,甚至连停顿一下都没有,继续说道:“臣便是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臣今日血染大殿,希望能让陛下幡然醒悟!”
白御史边说着边跑向大殿中的盘龙柱,也不知病病歪歪的老头哪儿来这么大本事!然而,旁边早有准备的宁王和康王很轻松就将人拦下控制住了。
两位王爷正值壮年,还会些功夫,白御史百般挣扎无果,“两位王爷请放开,臣要以死谏昏君!”
“白御史!陛下,白御史久病在身,只怕是糊涂了,一时失言,还望陛下恕罪!”李大学士急忙跪下为他求情。
“陛下,……”温铁嘴也要跪下求情。
“谁都不用求情!”白御史不领情,“陛下,臣不怕死,实不相瞒,臣今天是带着棺材来的,就停在宫门口,家里一切也都安排好了,臣一家老小无所畏惧!臣只希望臣的死能警醒陛下,莫要一意孤行,行此祸国殃民之举!”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脸色皆变,带着棺材来进谏这是有前人的,蜀朝有名的大清官蒋洐,他曾带棺木上朝死谏,盖因当政的蜀世宗迷信术士丹药,常年不理朝政,导致国家衰败,是个昏君。
如今白御史带着棺木入宫死谏,他学蒋洐,岂不是将当今陛下比做了昏聩的蜀世宗?
“既如此,朕成全白爱卿忠义之名,放手,让白爱卿顺心而为!”皇帝面沉似水,冷声说道。
“陛下!三思啊!”林启一惊,之前商量的不是这样啊,陛下这脾气,当年蜀世宗都没让蒋洐死,只是坐了几个月牢啊!
“请陛下三思!”群臣跪倒一片,只剩下纠缠在一起的三人。
宁王和康王可不敢真放手,这白老头可不像从前的李御史一样装模作样,他是真要血溅大殿啊!若让他死在这儿,陛下的名声怎么办?
“陛下!”宁王此时也顾不上礼仪了,抬头望向皇帝,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三思啊!”
白御史带着棺木死谏的事也传回了紫宸宫,是如意亲自来的,十分焦急,“娘娘,陛下似是怒了,让两位王爷放手,任白御史去撞柱子呢,文武群臣跪了一地也没用,娘娘您去看看吧!”
宣平的脸也沉了下来,和皇帝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冷笑一声,“既然他认为陛下是昏聩的蜀世宗,一心求死做谏臣,我们怎好阻碍他青史留名!”
“娘娘,这有损陛下圣名啊!”如意快急哭了,几位王爷和林相等大人都劝陛下呢,看样子劝不动,可最有可能劝动陛下的娘娘却和陛下一条心。
“自他带着棺木到宫门时,陛下的名声就有损了!”宣平眼中俱是冷意,“事已至此,他既以死来威胁陛下,那就成全他!”
朝堂上一片混乱,众臣劝解的劝解,求情的求情,白御史犯了犟脾气,死命挣扎,两位王爷拦着不放。
“两位皇兄,放手!”皇帝大声命令道,殿内安静下来。
“陛下?!”宁王和康王。
“放手!随他去!”皇帝坚持。
最后还是齐王看不过去,站起来拉住了两位皇兄,“事已至此,左右皇兄的名声已被这贼子染上了污点,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两位王爷一松手,白御史就一脸大义凛然地冲向了柱子,口中喊道:“希望臣的死能警醒陛下,能感染群臣,阻止这场浩劫!”
白御史狠狠地撞在龙柱上,额头上瞬间血流如注,白御史软倒在地。
何清急忙下来查看,探了探鼻息、脉搏,“陛下,白御史逝了。”
“传旨,白御史按一品官员仪制下葬,谥号文忠。”皇帝缓缓说道,从前李御史没用上的谥号,白御史用上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