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鸣确实有分寸。
既然吴乡绅提起要帮着结缘的事,虽陆宴鸣已拒,但猜测吴乡绅可能不会轻易放弃,翌日一早,陆宴鸣便将拒了吴乡绅的事说给了乔家人听。
陆宴鸣自知可巍然不动,但不确定吴乡绅会不会做陷阱给乔家人跳,万一乔家人着了道,陆宴鸣恐束手束脚,还是提个醒儿,叫家人警醒些才好。
陆宴鸣并未详细诉说昨晚桂香园细节,只说了秦县令和吴乡绅可能会陷害于他。
听完陆宴鸣所言,乔家人都惊掉了下巴,想不明白只是昨晚去吃了个饭,今日就说那两人要整他了。
乔氏很担心自己儿子,焦急问道:“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陆宴鸣叹口气,安慰道:“娘,别担心,我只能说,这秦县令和吴乡绅交往甚密,官商勾结,身为刑部侍郎自然要严惩贪官污吏,娘你们只要仔细别着了吴乡绅的道,生意场上警醒些,容我腾出手在回京前处理了他们两个就行。”
乔父皱了皱眉,“这吴乡绅我倒是知道些,惯会道貌岸然的装假好人,做生意也不光明磊落,之前婉婷她哥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亏了生意,幸亏及时抽手否则不堪设想,这次宴鸣你回来,他还要算计你,宴鸣你放心,这黑心黑手与官勾结的东西我们乔家自会避祸,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都活到这岁数了不怕丢这个脸,宴鸣你就放开手脚只管做就是。”
乔母也是同意,但也有忧虑:“话说这么说,可宴鸣你知晓吴乡绅和秦县令要对你做什么吗,我们要好预防。”
陆宴鸣磕了磕手指,沉声道:“吴乡绅有意给我介绍姻缘。”
话一出口,乔家人顿时脸色很是古怪。
这也难怪,昨日暖阳才说陆宴鸣要入赘她家,晚上吴乡绅就说要给陆宴鸣介绍姑娘,换谁听了都觉得无语凝噎。
陆宴鸣本就不话多,说完话便闭了嘴,乔家人都卡住了喉咙,一屋子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坐着。
王氏最受不了这种情境,心中别扭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沉默:“宴鸣啊,那这事···你是怎么想的啊,就是吴乡绅要介绍姑娘的···事······”
话说完,王氏自己也心虚。
一屋子乔家人也亲眼看到,随着王氏磕磕绊绊的话语落下,平日表情甚平的陆宴鸣瞬间变得冰冷锐利,那双无波的双眼此刻竟如深潭泥沼,整个人冰冷的可怕,显然是动了怒,叫人升起惧意。
“我陆宴鸣,此一生,只与谭暖阳相伴一生,决不允许任何人插入我们二人之中。”
陆宴鸣这句话中所透露出的决绝叫乔家人很不适应。
他们从未见过此等神情的陆宴鸣,平日那副温文尔雅淡定如水仿佛都是假象,此刻才是真正的他。
乔家人心底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有关谭小姐的事,陆宴鸣反应会这么大。
乔母氏见自己儿子情绪不对劲,立马出言缓和气氛:“宴鸣啊你舅母说笑呢,你可别当真啊,我们防着吴乡绅还来不及呢怎会考虑他说的事呢!”
陆宴鸣看向自己的母亲,面沉如冰,直勾勾的仿佛看透对方的灵魂深处,连着话语都透着寒气:“既是玩笑,以后便不必再说了。”
不待王氏想开口说些什么,陆宴鸣便起身,“宴鸣还有事要忙,便先告退了,舅母也不必担心,宴鸣并非小肚鸡肠之辈,也请原谅宴鸣的无礼,我先去忙了。”
随着陆宴鸣的离开,凝滞的气氛终于再次流动起来。
乔氏看向陆宴鸣离去的门扉,心中又纠结起来。
这也是头一次,她感受到了儿子对谭小姐的执念。
她不知道,这份执念究竟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转回头来,乔氏很是歉然的面对王氏,“实在抱歉啊嫂子,我也没想到,宴鸣这孩子脾气这样大,您别怪他,是我教的不好,嫂子要是气不过便怪我吧。”
王氏笑着摇头摆手,“嫂子不必担忧,我并不怪宴鸣,也是我刚刚说话不经脑子,自己惹恼了宴鸣,嫂子就放心吧。”
一旁的乔母暗中点头,她这个儿媳王氏性子便是如此,大度又讨喜,这也是她很喜欢这个儿媳的原因。
“好了,你们也别在这怪自己了,一家人还有什么不懂的,”乔母适时的打断了王氏和乔氏的话,“咱们就按照宴鸣所说,防备着不搭理秦县令和吴乡绅,免得落入陷阱劳累了宴鸣,刚刚老爷也说得是,惹不起咱躲得起,要是秦县令拿官威压咱们就范,咱们也要想好借口躲掉才是。”
乔家人便在屋中商量好了对策。
后面几日,果然如陆宴鸣所料,秦县令和吴乡绅二人联合,想方设法的邀陆宴鸣出去。
陆宴鸣托穆海所查很快也有了结果,拿着手中二人勾结的证据,陆宴鸣冷笑着叫小厮去乔家大门拒绝了贺师爷,只说忙于京城带回的公务,不便出行。
贺师爷回了县衙向秦县令禀告。
此刻秦县令和吴乡绅共处一室暗中商议着。
“这都几日了,陆大人连连拒绝于你,他这是在躲我们吗?”吴乡绅不无担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