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张建军还想辩解，却被张老爷子挥手打断。
    “别说了，留不住了。”
    张老爷子又闭上了眼睛，样子极其疲惫。
    “爸！”张建军急了。
    虽然刚才还觉得儿子不中用只会闯祸，但真让他舍了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张老爷子缓缓叹了口气。
    “林秉辉如果没去揍你这一拳，那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但是他去了……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就该接到命令了。”
    老人家在心里默默叹气。
    林秉辉去医院闹一场，就意味着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多医护同志都看到了，那里又是军区医院，数不清多少人知道了呢。
    这种时候就不可能遮掩过去，估计到明天早上，大院里所有人都要知道张天狂到私藏手枪还意图伤人了。
    “你们把小天惯成这样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我的那点儿功绩可不够让他欺男霸女当土皇帝的。”
    张老爷子阖着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
    林念禾在家养了三天的病，苏昀承和牛娃就请了三天假陪她。
    第四天，林念禾把他们俩赶出家门：
    “快走快走，再不走的话你俩的领导都要来给我送果篮了！”
    苏昀承那边倒还好说，任先生是每日按三餐给林家打电话啊！
    问候林念禾是其次，他主要是想问问自己的得意门生到底什么时候去继续上课，他这几天搜罗来了好几套难题想要给牛娃做呢！
    “你自己在家？”苏昀承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担忧，“能行么？”
    “他还能打上门不成？”林念禾并没有说自己有什么安排，语调轻松地把他们推了出去。
    牛娃回头看她：“那……姐你在家歇着，中午我回来给你带饭。”
    “不用不用，我中午去食堂吃一口就行。”林念禾挥着手，“你们忙自己的，不用操心我。”
    他们俩出了门，对视一眼后牛娃肯定地说：“我姐一定有事要做。”
    苏昀承点头：“嗯。”
    “那我留下？”牛娃微微皱眉，“我觉得我拦不住她。”
    苏昀承沉吟片刻，说：“不必，我和你都不合适。”
    他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虽然他拦不住林念禾，但就算张天碰见他也要头痛。
    林念禾收拾好自己要出门时，家门被敲响了。
    “谁啊？”
    “小禾！是我！”
    林念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疑惑。
    她拉开房门，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谢宇飞：“你不是拍戏呢？怎么跑过来了？”
    谢宇飞兴奋地搓着手：“听说最近大院出事了，我回来配合林叔工作！”
    林念禾：“……？”
    “你不会是感觉自己无事一身轻，所以上赶着回来接受调查呢吧？”
    最近的大院，说是人人自危都不为过。
    谢宇飞赶在这时候跑回来……
    “昀承哥让你过来陪我的？”林念禾打量着他。
    “嘿嘿，”谢宇飞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笑呵呵地问她，“咱们干嘛去？”
    林念禾看着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我有意瞒着你们，实在是我要去的地方不适合男人去。”
    谢宇飞脱口而出：“你要去洗澡？”
    林念禾：“……”
    “谢四你搞清楚，女澡堂不是不适合男人去，而是男人不能去！”
    谢宇飞沉默三秒，反问：“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大了！”
    林念禾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拎起包说：“算了，到时候你在门外等我好了。”
    “你还没说要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了。”
    说是到了就知道，其实林念禾也不知道要去的具体位置。
    她循着那天被张天欺负的姑娘跑走的方向一路打听，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了那天的受害者。
    倒不是打听到了，是打听的过程中在一个大杂院里发现了她。
    “您好。”
    林念禾让谢宇飞在外边等着，自己走近姑娘，浅笑着与她打招呼。
    姑娘看到林念禾愣了一会儿，迟疑着点头：“您好……我们认识吗？”
    那天天色太黑，她又被吓坏了没有注意林念禾的长相，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
    林念禾微微一笑：“抱歉，冒昧打扰，前几天在巷子里……我是要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姑娘的手一抖，扫把掉在了地上。
    林念禾帮她把扫把捡起来放到墙边，轻声问：“可以聊聊吗？”
    人已经上门了，眼前的这个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姑娘没迟疑太久，便点了头：“那，那你进来坐吧。”
    她家住在东屋，不算宽敞，但家中很干净。
    “你好，我叫林念禾。”林念禾进了门，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