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是疏影,她是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
刘婆子原本还有些胆怯,但看着儿子那副不争气的模样其实早就有些坐不住了。被疏影这么一喊,她顺势就拉着儿子的小妾走了出来。
理了理梳的还算整齐的发髻,又摸了摸新买的银簪,得意的翘了翘嘴角。
她先是狠狠瞪了谢氏一眼,而后冲着堂上的县太爷胡乱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后,开口道:
“青天大老爷,辛苦您给两人判和离吧。”
她一脸得意的将那个粉衣小妾往身前拉了拉,笑着继续说道:
“我们艳儿已经有了身孕,最近恨不能把醋当糖水喝,这摆明了怀的是个儿子。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允许把艳儿卖了!
待我儿跟这个钱氏和离后,我们家立即就会把秀儿抬为正妻。”
“娘!我不同意!”
李大壮着急的从地上站起来,顶着额头上的淤青嘴里不停强调着他不同意,但似乎越说越苍白无力。
刘氏见儿子这般气的不行,抬手几乎指到他的鼻子上,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居然对一个女儿低三下气的相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
生不出儿子要她有何用,现在就把她给休了!”
“晚了,本官已经判钱氏休夫,不过结果都一样,拿着这张休书你们娘俩可以离开了。”
吴勇一直咬着后槽牙忍受这对母子的闹腾,期间几次生出将人撵出去的冲动,不过都忍住了。
t他是百姓的父母官,往后遇到的糟心事只会更多,得好好磨练自己隐忍的功夫。
刘氏一听立即不乐意了,‘嗷’一嗓子刚喊出来就被衙役亮出来的杀威棒给吓得噎了回去。
见硬的来不了,她干脆软倒在地开始哭唱,一双手很有节奏的在地上拍打,一边干嚎一边说自己一个寡妇把儿子养大有多不容易云云。
上官清悦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从小到大她最反感的就是乡下女人的哭唱,听的人心中烦闷又焦躁。
轩辕晏见状,直接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县衙。直到两人走出县衙大门,他才解释道:
“那对母子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被休已成定局。此事基本尘埃落定,你也算了了一件糟心事,不如咱们去找家酒楼吃顿好的?”
上官清悦听罢,不仅眉头舒展开,眉眼也笑成了弯月牙。
她开心的的点了点头,牵着对方的手欢快的前后摇晃着,走到后面更是一蹦一跳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孩童。
疏影和玄四两人远远在后面跟着,两人面上皆挂着舒心的笑容。看到街头有卖糖葫芦的,玄四随手挑了串又大又红的递给身边的小姑娘。
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到小山一样的男人却有着温柔的一面,笑着恭维:
“这位大哥真贴心,你家娘子好福气啊!”
一大颗红彤彤的糖葫芦刚塞进嘴里,听到这话,疏影险些囫囵吞下去。
她慌忙潦草的咀嚼了几下,连核都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咽了下去,刚想对小贩解释清楚就被玄四扯了扯衣袖,
“快走,主子们选好地方了,咱们别跟丢了。”
然后,小姑娘只得苦着脸被拽着衣裳快步往一家酒楼跑去。
……
以香雪村为主的和离案很快就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有些村里的老人直言世风日下。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一下子十几家人同时和离的,甚至几乎就没听说过谁家有过和离的情况。
在他们看来,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很正常,若是日子稍有不顺心就闹着去和离,岂不是乱了套?!
不过,李守财却恰好相反,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他恨不能喝几碗梨花酿庆祝庆祝!
张氏见自家老头子面上终于有了笑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不过一想到那些被卖去给人当丫鬟、小厮的孩子们,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成功和离的那些妇人此时就在作坊里默默垂泪。
东家为了她们和离的事儿已经给她们放了两日假,如今活堆积了一大堆,因此即便心如刀割手里的活也没停下。
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若是他们摊上这种事,指不定都得发疯。
十月怀胎舍去半条命生下的孩子,又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结果被孩子他爹给卖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因而作坊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到最后几乎令人透不过气来。
就在所有人手里的活快要干不下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惊喜亢奋的呼喊声:
“春香、秀娘、阿柳、大妮儿……你们快出来,有天大的好事儿!”
李氏几乎一路小跑着来了作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