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萧祁坐在龙椅上掩唇轻咳,视线落在文官首位的丞相身上。
“云爱卿今日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怎么,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他的神色太过自然,甚至没有一丝情感流露,可正是这样的神情,才让云济世心惊胆颤。
昨日,宫里的探子已经来报,说皇上将云悠然软禁在凤泽宫,虽然没有废后,但也不远了。
甚至还让人每日折磨悠然,皇上掌握了云家的罪证此时却不发难,云济世表面淡定,心里却已经焦急不已。
“老臣多谢皇上关怀,老臣一切都好。”云济世开口的声音有些滞涩,带着几分艰难。
“是么,”萧祁眉头一挑,“那朕倒是有件事想和爱卿说一说了。”
“太子,将你的人带上来吧。”将视线放在为首的湛儿身上,俩人默契对视一眼,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今日,就要让云家再无翻身的可能!
“咳咳,”萧璟湛清了清嗓子,“来人,将人压上来!”
清冷的嗓音带着身为储君的孤傲,双手负于身后,脸色寡淡,气质和上首龙椅上的萧祁如出一辙。
大殿外,等候已久的侍卫押着一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走入勤政殿。
那人浑身血污,脚筋手筋被尽数挑断,只能任由侍卫拖着在地上行走。
头发披散开来 叫人看不清面容,浑身都是被鞭打的痕迹。
为了避免弄脏勤政殿,萧璟湛特意命人在外面给加了件黑色的披风。
粗糙的布料黏在身上,更加让伤口难以愈合,浑身都是万蚁噬心般的疼痛。
“丞相大人,不解释一下吗?”萧璟湛笑的和善,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人畜无害的。
“他、他是谁……”
看到云三的这一刻,云济世一直倔强的坚持终于崩塌,浑身颤抖,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抬头望着龙椅上的皇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原来皇上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今日将云府连根拔起,怪不得一直没有废后呢!
朝中大臣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只有陆绍先,薄唇紧抿,看向云济世的眼神带着恨意。
若不是皇上和太子殿下事先准备,如今恐怕真的要让他得逞了!
“爱卿不知道他是谁吗?”萧祁语气仍旧毫无波澜,“那就让他自己说一说吧。”
侍卫扯掉了云三嘴里塞着的布条,那人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气,“太子、太子殿下饶了草民吧 草民什么都说。”
这些日子他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太子为了想知道的一切,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仅仅九岁的,面如冠玉的少年,能够阴狠到那般地步。
曾经的傲骨毁于一旦,他现在甚至只求一死得到解脱。
“是么,那就将你之前说给孤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遍吧。”
见他如此识趣,萧璟湛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但在云三看来,那确是噩梦般的笑容。
太子在警告他,让他如实招来,否则这些日子的折磨还会继续下去……
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不顾一旁主子要杀人的目光,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皇上,是云丞相指使我去刺杀箜篌大师,是云丞相想要残害淑贵妃娘娘 ,全都是云丞相指使草民做的啊!”
“不仅如此 云丞相还在府中豢养影卫,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云丞相书房里,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密道,那里藏着这么多年来云家贪污的所有黄金白银,总计最少有一千万两白银,八百两黄金!”
他不敢耽搁,不等别人问就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尽管主子在一旁越来越阴狠的眼神也阻止不了他。
太子太可怕了,明明只是一个九岁的少年,可是却能像恶魔一般的折磨自己。
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比他当初参选影卫还要残酷百倍!
“嘶——”
听完云三的话,朝中大臣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将目光转向皇上。
“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萧祁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低着头,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云济世。
“对了,皇后云悠然,品行有失,戕害嫔妃,已经被朕软禁在凤泽宫,即日起,云悠然只是一介庶人,不再是嘉庆国母。”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选不了了云府彻底落败。
这么多年,云家之所以一直风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后云悠然。
如今云悠然被贬为庶人,云府又出了这档子事,看来朝堂上的天真要变了啊。
众人心里人人自危,恨不得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云济世凄凉一笑,到现在索性也不装了。
“皇上,您早就想对付老臣了吧,等到现在,还真是让皇上等久了。”
“云丞相慎言,”陆绍先在皇上开口前站了出来,“怎能叫对付呢,如今证据确凿,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