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国师府扫地的丫鬟下人们都拿着扫把默默的往外看。
那两人脸上的幸福真是让人羡慕。
连门口正在督工的张氏也两手搁在身前,露出了一脸的姨母笑。
“你们都闲吗,在看什么?!”岳伯的声音传来,张氏余光看到是白且歌和岳伯来了,她脸色一变,跟着他骂:“你们几个臭丫头,是不是皮又痒了,大早上的做白梦,院子里这么脏你们看不到吗?”说完,她瞅着白且歌走过来了,头一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国师。”
白且歌今天要出门,马车都已经停在门口等了。他的目光落在夜君黎和宁夏夏的马上。
“你这几日想我了吗?”夜君黎定睛看着宁夏夏。
“想了,我每晚做梦都和你睡觉呢。”她的回答倒是很直白。
夜君黎:……这丫头每次答案都让人出乎预料。
“梦里的你凶巴巴的。跟你上个床都很费劲。”宁夏夏忍不住咂舌,“推辞再三,我差点就生气准备要退……”
“可以了。”夜君黎真是怕了,他忙伸出手抵住她的话头,“不是已经道过歉了,退婚不嫁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
“好吧。”宁夏夏爽朗一笑。
两个人你侬我侬,宁夏夏忽然想起什么,跟夜君黎说:“对了,白国师说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白且歌忽然被说,见两个人都回过头来看他,登时脸色发白。
“白国师,我把夜君黎喊来了,你不是有话跟他说吗,说吧。”
白且歌:……
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少见,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怕往外说的。夜君黎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会说,不过此时不是时候。
“我没话说。”白且歌冷冷的说。
“那你刚才一直看着别人亲热。”宁夏夏嫌弃的撇撇嘴,“你不害臊吗,不脸红吗?”
白且歌本来还没红,现在红了……
他皱了皱眉,直接钻进马车里走了。
夜君黎把宁夏夏抱正,靠在他的耳边说:“走啊,带你回家。”
阳光明媚。几天的阴天之后,天色放晴,空气里都有一股泥土的香味,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白马带着这一对儿小情侣徐徐往丞相府走去。
大家以前都觉得摄政王高高在上,但不知怎么,这一次他回到丞相府忽然就变了。
最重要的是在成为辅政大臣之后,他要成亲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权势滔天,心狠手辣的摄政王真的收心了。
这可是当年夜丞相求之不来的结果啊。
如今居然就这么水到渠成。
“恭喜夜公子啊。”有人拎着菜篮子跟他打招呼。夜君黎愣了一下,也挑眉笑笑表示回应。
路人见他回应,便纷纷打来打招呼:“夜公子,夫人长得真水灵。”
“恭喜恭喜,丞相府大喜啊。这是我家自种的枣子,你们拿回去,祝两位早生贵子啊。” 一位卖枣子的大娘把枣子抓了满满一篮子递了上来。
夜君黎一愣,他高高在上许久,鲜少和这百姓打交道,一时不知接还是不接。
宁夏夏爽利的一弯身子,就把那篮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塞了一颗放进嘴里,频频点头:“嗯,好吃。”
于是到了丞相府,宁夏夏不仅果子吃饱了,还抱了一堆桃子和鸡蛋。
“你还真不客气。”夜君黎自己下来,随即把拎着鸡蛋和果篮的宁夏夏给抱了下来。
“为什么要客气?”宁夏夏又拿了一颗枣子放在嘴巴里,鼓着小嘴嚼着,“她刚才说早生贵子啊,你难道不想早生贵子吗?”
贵子?夜君黎一愣,脸瞬间红了。
宁夏夏自己说的脸也红了,笑着拿起一颗红枣塞进了他的嘴巴,转移话题:“况且你以为他们在庆祝什么?”
“什么?”
“庆祝夜君黎收心,庆祝夜丞相脱离苦海,庆祝他们自己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夜君黎:……他以前没让他们睡过安稳觉吗?……分明是他们自己心里不安稳,他这么多年也没对他们做什么啊。
比起管别人睡不睡安稳觉这件事,他还是更关心自己早生贵子这件事。
原本她不说,他还没想起,如今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
既然人家都祝福了,择日不如撞日,那这贵子不如就现在生吧。
“夏夏。”这样想着,他就快步跟了上来。
宁夏夏拎着菜篮子回来,院子里摆着满满一院子的彩礼箱,夜丞相正吩咐下人把红绸带绑在箱子上。眼看这婚期没几日了,他昨日见风浩穹到制衣坊里给宁夏夏定制红衣。
他正忙着满头大汗,一抬头见“小两口”,拎着菜篮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夜伯一阵恍惚,这不就是他多年做梦都在想的情景吗?在夜君黎要造反的消息甚嚣尘上的那两年,他每日做梦都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生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