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怀最终还是没等到池卿一起起床,只好先自己孤孤单单地起来穿衣洗漱。
虽然是休沐,但是宴怀还是免不得要处理朝政。
他不想离池卿太远,索性让顺德取了奏折批文到养心殿的偏殿去了。
殿内很安静,只有宴怀翻阅奏折和书写的声音。
“出来吧。”宴怀突然对着空气说道。
殿内没有动静。
“是要朕请你进来吗?不必担忧,朕不会治你罪的。”宴怀补充说道。
这时,一道身影从偏殿的门口出现,是君驰。
君驰先行了一礼,说道:“看来宴国的陛下也不像传言那般残暴。”
宴怀嗤笑一声,传言如何,跟他又有何干。
“君大人此次前来想必是有事要说。”
宴怀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对君驰的到来毫不意外。
君驰很是复杂的看着宴怀,他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杀害父母仇人的儿子,但又是自己妹妹的夫君。
看昨晚妹妹的反应,似乎是已经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认出他来。
但同时,他与宴怀,在年少时也是密友。
君驰也知道,燕王府出事之后,宴怀的太子也做到了头,皇后和大公主也先后去世。
责怪宴怀,根本毫无道理。
宴灼华……那个人如其名的女子,当时大宴朝最惹眼的明珠。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宴怀先开了口。
“……君哥,我知道是你。”
宴怀没有用朕这个自称,喊出了少年时他一直叫君驰,哦不,池君的称呼。
池君听到这个称呼一时有些恍惚,自离京之后,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官兵,生怕有人查出来自己的身份。
最后为了安全,还是逃到了别国开始韬光养晦。
池君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君哥,先坐吧。”
宴怀走了出来,坐到了池君旁边。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和顾虑,这里很安全,所以可以放心说。”
池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安全?安全就是我也能潜进来吗?”
宴怀摇摇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所以让暗卫不必拦着你。”
池君喝了一口茶水,眼神飘忽到远方。
“能先告诉我,卿卿她……是怎么到你后宫的吗?”
他回到宴国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妹妹的踪迹,但那户人家的邻里说是出了意外,女儿被远房亲戚接走了。
池远志那边并没有亲人,那就是他夫人那边的人。
只是池君在宴国内并没有什么人手,只好慢慢来。
最后发现居然进了宫。
宴怀讲了池卿阴差阳错之下入宫的事情,池君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母亲和皇后娘娘当时的一句戏言,竟然真的成了真。”
“是啊。”宴怀也感叹道,“只是可惜她们看不到了。”
宴怀猛然攥紧了手掌,他的母后和皇姐,永远是他心里最深的痛苦。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君哥,我知道你来找我就代表着你还相信我,实不相瞒,我一直在查燕王案。”
“但我这边没有足够的证据,不知你那边是否有线索。”
池君点点头,“我有,但现在还不够。”
两人互通了手上的证据,池君没有多问有关宴怀的情况,但少年时的了解,再加上他的观察,池君认为宴怀是信得过的人。
结束之后,池君欲言又止,神色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宴怀发现了,问道:“你是想问皇姐的事情吧。”
池君沉默地点点头。
“皇姐她……”
大公主本就与池君年纪相仿,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两人早已暗生情愫。
燕王府出事后,先皇想让大公主嫁给甄丞相的一个儿子稳固朝廷,但见过明月的人怎会为一缕荧光而驻足。
大公主自然是不愿,但先皇一直逼迫着她应下。
她想过逃出皇宫,甚至在宴怀的帮助下成功了,但很快被抓了回来,甚至被灌了软筋散囚禁在宫内。
但没想到大公主是个刚烈的,趁着再次喂药的空档,打碎了花瓶,自刎了。
宴怀到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血,红的发黑,黑的刺眼。
他那个像太阳一般的皇姐,在他的天上消失了。
池君听完之后,苦涩地开口,“是我害了她。”
宴怀摇摇头,“皇姐生性如此,即便没有你,她也不会听父皇的安排,最后大概也是这个结局。”
顿了顿,宴怀又继续说道:“因为本身母后走的就与燕王府近,我跟皇姐与你的关系有很好,他就一直猜忌与我们,之后……就是皇姐自刎,我被废,母后被逼死。”
池君其实很不明白先皇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明明在他小的时候,父母还经常说当今皇上是个明君。
宴怀苦笑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