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吐血晕倒后,被神医留下的药救回一命。不过是用虎狼之药,强撑而已。
她很清楚, 她的身体内里已经腐烂,早已回天乏力。
“咳咳咳咳…”
她靠在床头不停的咳着,绿芜端了一杯温水道,“姑娘喝点水吧。”
萧临风穿着一身黑子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绿芜吩咐道,“给她收拾一下,我们今夜就离开。”
“他们打进来了吗?”
“快了…”他神色阴鹜的道,“这天下很快改姓顾了,你开心吗?”
“呵呵,我对顾家而言已是叛徒,轮不到我来开心。”
“你倒是对自己的定位挺清楚的。”
绿芜给她换上又保暖又利落的衣服,披上披风,甚至给喂了一碗药。
她身体实在虚弱,萧临风皱眉对周公公道,“让轿子过来。”
“你背我吧…”她目光惨然的看向他,“就像小时候那样背我。”
他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转身在她的面前蹲下。她趴在他的背上,轻的像一片羽毛,轻易就被背起来了。
现在是半夜,宫里安静极了。他背着她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只有月光和灯光为伴。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安心的闭上眼睛,“我们要去哪里?”
“去逃亡…”
她竟然觉得在生命的最后,能和他相依为命的逃亡,也不错。
“我是不是很贱,明明知道你是灭门仇人,竟然觉得在你背上很安心,心甘情愿的和你去逃亡。”
萧临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无从回答。因为他知道,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
凤仪宫里,女官走进来着急的道,“娘娘,陛下走了…带着那位姑娘走了…”
“让他走吧。”她平静的道,“他留下也无济于事,就让他离开吧。”
在王朝即将覆灭之际,让他自由的逃亡,奔向自己的宿命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那位顾姑娘她尽力了,如果她依旧看不破,只能说她命该如此。
女官怅然若有失的跌坐在地上,喃喃的道,“湘王会是一个好帝王吗?”
“她只是拿回皇室欠她的一切,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萧临风是背着她从密道离开的,毕竟这个时候作为皇帝他光明正大的离开,会引起一阵慌乱。
行走在昏暗的密室里,她虚弱的道,“你这么恨,我以为你会和她决一死战。”
“也没有恨…”他平静的道,“只是她刚好被选中,要做权利的牺牲品而已…”
她死后反而成了白月光,赫连煊和他心里一度很怀念。
可是当她重新回来,他们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惊恐。
可能人有时候也去贱…
而死去的白月光,才是最好的白月光。
长长的密道里,她趴在他背上,听他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他们鲜衣怒马的过去,他们在顾园的过往。
那时候她还太小,其实对这些不太清楚,也没有太多记忆。
“你和赫连煊这样负她,的确罪该万死。”
萧临风轻笑了一声道,“听完是不是更想杀了我?”
“萧叔叔,以前我觉得你很疼我…”她落寞的问,“所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当故人之女,也当最后的底牌悉心教养。”
她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没有再问,在问她怕自己忍不住想一刀杀了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了密道。出口在皇宫背面的河岸处。
那里已经有暗卫和船在等着,他们上了船,船在夜色里漂流而下。
她很快虚弱的睡着了,绿芜为她盖上被子。
看着站在窗边的萧临风,绿芜大着胆子道,“姑娘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什么也不做,她也命不久矣。”
“你觉得我太残忍了?”
“是。”
“那就看看,江雪凝对她会有多仁慈吧。”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梦里有眼泪滑落。
天亮了,大臣急匆匆的上朝。周公公却宣布皇帝病了,要休朝三日。
群臣瞬间就炸了,竟然在这火烧眉毛时刻,他竟然不上朝了。
“湘楚军马上就要打进来了,陛下应当拿出对应之策。”
“已经十万火急了不能在坐以待毙,我们要见陛下。”
“现在应当调集所有兵力过来,共守京城。”
“那也不过是被困在在这里,我认为我们应该往其他地方逃,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臣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了,作为知道内幕的人,周公公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对几位大臣要求见萧临风风的事情,他弯腰解释道,“陛下说了,他要静养不见任何人。”
太傅忍不住青筋暴起,“这都什么时候了,敌军说不定明天就打进京了,他还有心情静养!”
“大人息怒,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
大臣们吵翻了天,最后也无济于事,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