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这个时候,兰重火也走了过来,他也是一脸悲戚,“苏明伦,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们俩没完!”
苏星河大吼一声,“你闭嘴,苏明伦把话给我说清楚!”
兰重火也说,“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星河上前一步看着苏明伦,一脸期待看着他,“你告诉我,他还活着是不是?是不是?他在夜扶桑的身体里,去君临天下了对吗?苏明伦,你说啊……”
苏明伦看苏星河如此,心里也是难受得要命,他缓缓在台阶上坐下,脊背靠在栏杆上,硌的有些疼,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知道苏星河其实已经通过自己的反应明白了一切,他只是吊着那一口生气儿,不愿意承认,因为他承认了他会受不了的。
他多么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哪怕胡编乱造一个美好的结尾,可是,再然后呢?这谎就圆不下去了。他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看着看着,自己先落了泪,“那一日,封神还是成了——”
两个人都看着他。
“只是,不是金岁寒,而是你。”
苏星河不答话,他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兰重火愣了片刻,突然拉住苏明伦的衣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颤抖着看他质问,“那一日,你把我打昏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日——
白归一将鹿鸣架在脖颈间,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一个人突然出现,打落了鹿鸣。
兰重火看着他,“你非要把自己搭进去不可吗?”
“我就是天煞孤星一颗,克死了外祖父一家,又克死了父母兄妹,堂姐堂弟。后来,还克死了夜崇光、齐善、我哥,就是那个只见过几面的楚天阔都克死了……现在,现在,我竟然把苏澜也克死了——”
白归一突然哑着嗓子笑了起来,“我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克死了——一个都不剩——一个都不剩——我是个罪人,就不该活着——”
兰重火有些心疼,“你还有我,你不是还有我吗?”
“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什么时候,我再把你也克死了——”
“老子命硬,任你来克。”
“你走吧,兰宣。我求你了——我想陪着苏澜,就在这黄泉河畔。生不能同寝,死倒是可以同穴——多好,多好啊——”
“你非要这样吗?”
“那我还能怎样呢?”
“你到底是想要陪苏星河一起死,还是无法面对我一起生?”兰重火看着他,眼神无比哀伤,“我不逼你了,真的,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求你好好活着行不行?”
“不可能了,兰宣——真的没有这个可能了——”
“你非要殉了苏星河,才觉得不负于他?”兰重火隐忍的泪,终于颤颤巍巍落下,“他能为你做不到的,我也不是不可以。你想死是吧?好,我陪你。”
白归一摇头,不停摇头,“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兰重火突然凄惨一笑,“你和他生则同衾,死则同穴——那么,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
这话,白归一也不知道。
“所以,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兰重火今日就是死,也要挤在你和苏星河两个人中间。若是烧成了灰烬那就更好了,完全不用你一堆,我一堆,他一堆,都混在一块儿了,谁也分不开是谁,谁也离不开谁。”
兰重火说完,再也无话,坐在白归一身边,看着火舌腾飞,然后卷起自己的衣角。
白归一没想到这兰重火当真破釜沉舟,刚想把他弄走,他人就倒了下去。
是苏明伦。
白归一看了他一眼,“你别再劝我了。”
“我不劝你。”苏明伦看着他,“我只问你是不是一定要救他?哪怕自己死了也要救?”
“我宁可输了自己,也不能输了他。”白归一说完缓缓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从地上翻身而起,“你有办法?你有办法是不是?”
“你可知,我为何不拦着你?”
白归一茫然。
“你又可知,苏氏的诅咒是什么?”苏明伦自问自答,“苏氏的祭品是自我选择的。而他的下场就是命中空空如也,一生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苏氏的祭品,是你?”
“不然呢?星河已经是兰氏的祭品,我们还能再给他一重罪?于心不忍啊。而剩下的子嗣,一个明泽,一个我。你说,身为嫡长子我该如何选?”
白归一心念一动,“那上一个祭品是——”
“你已经猜到了,正是苏不群。”苏明伦仰天长叹,“他失去了一切,从他的发妻,他的儿女,他的家,他的亲人,他的身份和自我,以及性命。在苏氏的祭品里,他已经算是善始善终的人了。”
“所以,你才愿意来,也愿意帮我?”
“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实在不想害你。”
“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苏明伦将东西递过来。一张封神,一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