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睁大迷离的眼,看到他仍旧是以前的模样,眉眼弯弯,像是一条星河闪烁其中,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他来拉他的手,伏在他耳边唤他,“苏澜,我回来了——”
他的眼泪立刻从眼中滑落,“我在做梦是不是?”
“不做梦,我们还是做些别的吧?”
“做什么?”
“你觉得呢?”
说完,他吻上他的唇。不管是不是梦,他都不想醒了。
是夜,白鹭洲。
兰重火看着墙上的一幅画,眼神的神色春水般温柔。
“你知不知道他今日成婚了?娶了一个金枝玉叶。
“你看,你输了,他也输了,只有我赢了,我赢了,你们都输了……若是再来一次,你会不会改了主意,不选他呢?”
说着呵呵直笑,然后喝干了一瓶胭脂泪。
“苏星河的喜酒我一定得喝,一定得喝——”
说着,心满意足倒在榻上。
次日。当阳光照射进来时,有一群稚子前来唤他,“老祖,老祖,太阳该晒屁股了,起床了啦,起床啦。”
可是,他再也起不了床,就这样长睡不醒了。
次日,苏星河在新房中醒来。
昨夜,恍然如梦。
今日,他的娇妻还在沉睡,就躺在他的身侧。
于是他明白自己昨日他将她当做了他,行了周公之礼。
心里忐忑不安,深觉背叛的愧疚,又万念俱灰。于是连她的面孔都没看,就落荒而逃。
寻了一处福地洞天又大醉一场,却是心不再波澜不惊,总是有什么勾着自己,于是在一日又回到红尘之中。
已经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这一天,正是上元节。
花市灯如昼,一派红尘万丈的模样。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一片喧闹。有一对对夫妻提着花灯在人潮中一闪而过。
对苏星河来说,身处繁华,也心地冷清。
可是不让自己沾染一丝红尘的烟火气,他就离神更近了,越发无欲无求,不像个人样了。
是以,每隔几年总是来凡尘里看一看。
他目光游移,突然看到什么东西,立刻凝滞在那里不动了。
那是一盏白鹿花灯。
与白归一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于是拨开人群,朝那个提着它的女子而去。
“你的花灯是哪里买的?”他激动难耐,话语都是颤抖的厉害。
又问了一次,对方才明白他问的什么,于是好心道,“不是买的,是送的。你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就能看见了。”
苏星河一路寻去,最后在路的尽头,也没有看到人。
心里刚觉失望,突然被人抱住了大腿。他一看,原来是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那孩子生的极好,玲珑剔透的,让人一看就心情大好。可是那眼角眉梢总是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影子来,他抱着苏星河的腿,“我终于找到了。”
苏星河看着他,没由来亲近几分,“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爹。”那小家伙人小鬼大开口,“阿娘说在花灯会上能够找到爹。”
“你爹呢?是和他走丢了?”
“我爹都走丢好几年了。”
“那你爹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我没见过。”
“那你怎么找到他呢?”
“阿娘说爹长的好看。我在花灯会上转了一圈就你最好看。所以,我要你当我爹。”
“那你娘同意吗?”
“为什么要她同意呢?我自己愿意就好。”
“行吧,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这里人这么多,你娘亲也是心大,竟然让你一个人乱跑。”
那孩子扬了扬手腕,“我手上有这个,丢不了的。”
“踪丝?”苏星河脸色一变。
“不是踪丝,是情丝。”
苏星河心里一颤,两个人边说边朝一处走去。
在一个拐角处,苏星河一抬头就看到就一个女子站在街边。她守着一个摊子,上面挂满了花灯,却只有一个款式,都是白鹿的。
有人前来问价,她只是摇头。
后来有夫妻来问她才给了,且分文不取,不过也不是只要夫妻都愿意给的。
苏星河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有几分出神。
不仅因为那些白鹿花灯,更因为女子的面孔与白归一有八分相似。尤其是轻言浅笑的模样更是如出一辙。
“小鹿——”
“嗯?”那个孩子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也叫小鹿?”
“对呀。”
“那个……可是你的娘亲?”
“是啊,你说她好不好看?”
“她嫁人了?”
“不然我怎么来的?”
苏星河扪心自问,归一,是你吗?到底是不是你呢?
他不太敢确认。
于是迟疑很久终于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