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大理寺少卿赵婷完全愣住,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因为在苏闲说出那些话后,整个大殿,也跟着都陷入了寂静。
近乎所有听到的,也全都陷入了匪夷所思的震惊之中。
苏闲明明只是说了两个原因。
但是这一刻,他们却明显感觉到,一块又一块巨石,迅猛的砸了下来,各自的心情,何止是激起了千层浪涛?
“金景仑没死?”
那位铸币司大使,不过是一个八品,按照他们的身份,或许整个官场生涯之中,也不见得能多关注此人一分。
但是,作为当初论定苏贵渊的罪名,其的重要性,却俨然处在核心位置。
当初他们甚至找到人,已经完全确认,其就是苏贵渊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所以才派人去杀。
可是,其若是没死,这不正是能将他唤回来,继续审问?
然而赵庭深知。
当事情开始不利于自己一方推测的时候,就证明在某个阶段,已经发生了转变。
更不要说,还是苏闲说出来的金景仑没死。
再结合之前的一个消息。
苏闲既然已经承认了,那印版的确是他们放出去的,可为什么还要说出,自己不应该问他,甚至要去问……陛下?
砰砰!
一边思考的同时,赵庭很明显的能察觉到自己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以至于他自己,甚至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而是想着尽快结束此案。
要不然,这苏闲说的若为真,正如其所言,自己等人当初找的那些证人,可不就是真的坐实了假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突兀间。
就在这一刻,赵庭心神恐慌之际,却见刑部尚书沈立本,已经红着双眼,亲自打破了这股寂静。
“苏闲!”
他甚至站起身来,对着苏闲呵斥道:“你不过黄口小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扰乱公堂,甚至敢谈及陛下。”
“此案如今涉及上上下下,甚至连一国国公都牵扯到了进去,耗费了多少国力物力。结果依你所说,这从头到尾,难道就是一场闹剧?”
“放肆!居心叵测,暗自揣测圣上之意,别说你之前是被钦定了未来的所谓驸马,就是真的驸马,在如此重大案情上作假,还连累圣上,也要连累你九族之罪!”
沈立本三两句之下。
似乎挽回了在场公堂内的一些人心思。
连带着赵庭,都似乎松缓了一口气。
而苏闲的另一侧,苏贵渊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经过之前的很多次事情,他已经知道,闲儿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他刚才说的一切,连自己都真的震惊了。
另外,还有了一丝丝真切的相信。
他甚至有了这一段时间,所有的迷雾,都被拨开,拨云见日的感觉。
可是,当沈立本的话语落下后。
他又陷入了犹豫,是啊,如果真的如闲儿所说,这一切看起来不就是一场所谓的戏码?
可是,这又给谁看呢?谁能承担如此大的戏码?甚至看样子,还是圣上亲自布局?
如今洪武十二年了,圣上真的要做某件事情,用得着如此费心费力,且不顾群臣情绪吗?
两种情绪在内心中争锋,苏贵渊却越发的陷入惶然。
而苏闲,此刻只是笑着,看向沈立本。
眉眼之中,没有任何被质疑,从而产生需要极力去争辩的情绪。
就只是静静地看着……
而这种安静的目光,无疑却让方才声嘶力竭的沈立本,整个人都似乎站立不住,就连身形都有些摇晃。
恰在这时。
苏闲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既然我能说出来,真真假假,大理寺就在京城,距离皇宫的位置,不过十余里左右。”
“甚至大人每日辰时,都要去进宫面见圣上。到底如何,大人难道自己不知道,又不是什么天高皇帝远,我还能假传圣旨不成?”
只此一句话。
就让沈立本刚才所有的怀疑,似乎全都变成了空白。
后者此时张大嘴巴,想要再说什么,却什么都没办法说出来。
而苏闲却像是看着两个罪人。
再次响彻而起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冰冷的讥讽。
“当然,与我所说的真假想比,两位大人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当然,真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诸位疑惑什么,也可以回答,刚才这位刑部尚书,向我提出来的疑问。”
“为什么要布这个局?为什么会让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对!
就是这个!
这一刻,心中情绪激荡万千的沈立本,以及大理寺少卿赵庭,两人先是对视一眼,猛地朝着苏闲看来。
说实话,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
如果仅仅因为这些说的,就让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谋划,都成为了自己等人的罪证,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