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奶奶的病情，比较复杂。
    长久的基础病，加上老家没有好的医疗条件，一直拖着，现在属于多种病症交杂爆发，很难去孤立地解决。
    考虑到实际年龄，苏拟跟几个专家会诊之后，暂定的治疗方案，还是倾向于保守。
    这意味着凌奶奶要在医院住一段较长的时间，提供全方位的监护，慢慢化解顽疾。
    刚回到蟠龙的凌栎，自然是被捆住手脚，而苏拟往医院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可是到了晚上，苏拟还是会凭借伪装假面，去ktv继续采风经理这个职位，继续深入了解ktv的各种细节关窍，从而尝试去解决新副本《起点》的那个主线任务。
    伪装假面的负面效果，经过实践的摸索，苏拟大致可以判定，是可能会影响情绪，导致情绪的强力波动，或愤怒，或低落，或冲动，或喜悦，但这个影响是随机的，暂时找不到什么规律。
    为此，苏拟比较谨慎，每次离开ktv，都尽量让自己直接回家，不去接触外人，避免因为情绪动荡而导致的意外事件。
    “倪哥……今天带我多试试房呗？都几天不开张了……”
    涂脂抹粉的女演员贴近苏拟，撒娇似的央求道。
    是的，在这里的女孩，也叫“演员”，每晚都盛装打扮，陪客人演好同一个角色：女朋友。
    她们的戏不会ng，戏路单一固定，颜值和身材就是演员证。
    “行吧，我尽量安排。”这原本就是苏拟的工作范围，对上他要对老板负责，对下则是让场子里这百八十個女孩有饭吃，哪怕是业绩有差别，也尽量调和一下，总不能让人吃不上饭。
    光靠底薪？一个月得饿死三个来回。
    “谢谢倪哥！”女孩连忙道谢，贴得更近了点，用突出的两个优点在苏拟胳膊上挨挨擦擦，腻声道：“等会儿下班，我请你吃个夜宵呗？”
    唔。
    苏拟微微皱眉。
    这个叫小米的女孩，年龄可不小了，却也不能改叫大米。
    这胳膊让她蹭得……球技倒是不错，可圈可点，但再好的技术，也架不住年头久了，皮球泄气，自然没法跟新出厂的比。
    她的确是三四天都没上钟了，客人不选，这是没办法的事，虽然苏拟作为经理能在客人纠结的时候帮忙撺掇几句，但归根到底还得客人看着入眼，起码是不讨厌。
    “夜宵就算了。”苏拟瞥了一眼小米脸上的粉底，皱眉道：“你要不要去换个妆，别这么夸张，试房的时候也别太主动，收着点，懂么？”
    “啊？懂的！”小米也是专业的，瞬间会意，点头道：“倪哥让我走个良家的路子？我试试！还是男人最懂男人，谢谢倪哥哈！”
    呵……
    苏拟就笑。
    良家，她当然早就不是了。
    这本就是个贞操换真钞的地方，而且以金碧辉煌在业界二三流的定位，到这里上工的女孩，往往早就换过了，真正还待价而沽的，现在这个场子里，一个都没有。
    都是打工挣钱，谈不上什么磕碜。
    但对于女孩们抛的媚眼，夜宵的邀约，苏拟一向都是拒绝的。
    他已经知道，在这个行当，吃夜宵的含义，跟吃饭这个事情，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关联不大。
    凭借老炮儿角色卡赋予的光环，现在苏拟在ktv，倒是干得越来越明白。
    尤为可贵的是，不管女孩漂不漂亮，他都绝不染指，一度甚至都在场子里流传出了“倪经理不喜欢女的”这样的传言。
    作为老板，对此自然是一百个满意！
    这个招聘来的倪经理，虽然行踪略有些神秘，但业务上的事情可是越来越让他放心了。
    能镇住场子，能管住女孩，能应付客人，能理顺关系，最可贵的是居然还不睡女孩？
    简直是宝贝啊！
    原本沈老板的底线，是你别给搞怀孕就可以的，要让ktv经理不睡女孩，就跟不让黄鼠狼偷鸡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转眼间也一两个月过去了，这个倪经理，还真的片叶不沾身？
    “兄弟啊，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一次喝酒的时候，沈老板私下跟苏拟神神秘秘地说道：“有什么要求，说给哥哥听听呗？下次我说什么也进一批原装货，让你先选选，来个开门红！”
    老板，真是太客气了……
    苏拟没把酒话当真，听过也就算了。
    可惜的是，这个晚上，可怜的小米妹子，还是没能卖出去。
    不但是小米，就连很多姿色不错不愁上钟的女孩，在这个夜晚也都空了岗。
    整个金碧辉煌，今晚似乎客流量差了许多。
    “都怪那个苏拟！”闲得奶疼的女孩手指夹着香烟，郁闷道：“弄什么《江阴八十一日》，把人胃口吊得高高的！今天这一首映，连出来玩的都少了，真见鬼！”
    “可不是……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我听说挺好的……反正咱闲着也是闲着。”
    “屁！不就是个破电影么，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