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在没有人从不周山下来。
于是徐还陆也明白,原来的二十八人。如今只剩十七个了。
他在这座宅邸里偶尔会碰见生疏的少年面孔。
但是大多都是面色漠然,互相避过。
一时间住了十七个人的府邸,竟然安静的恍若无人。
他们那座小城里等待了很多年。不缺这点耐心,再等天柱重建。在此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直至今日。小城有雨。
前堂传来一声惊人的响动。
如有雷鸣。
徐还陆本来坐在屋里画下今日出去围着上衡城转了一圈后,拆解了的阵图。听闻雷鸣,他抬眼朝窗外看去。
天色纯青,细雨潺潺。
梧桐叶飘摇。
窗牅一景。
他思索了会,还是搁置了墨毫,起身关窗,好景都隔绝。
他撑了把油纸伞,走进雨中。
如今一丝一毫,都是日后存活的关键。
他不能错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所谓的候选人。
但这不重要。
因为别人觉得他是。
那不是也变成是了。
所以势必会对他下手。
徐还陆不喜欢被动。
到了前堂。
徐还陆放目看去,算上他,一共是十二人。
剩下的人要么闭门不出,不惹是非;要么便是出了宅邸。
他在檐下合伞,抖了抖落雨,将伞支在了墙边。
而后拉了把座椅,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徐还陆有些遗憾。
出门前,该顺手抓把瓜子的。
这时候,一只洁白的手伸来,手里还有一把瓜子。
宛若及时雨。
他思绪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衣若天水碧的少女一边拉开他身边的椅子,一边坐下,见他不拿瓜子,笑盈盈地望来,眼眸里似住了一整个春天,声音清澈而又温柔:“我以为你需要。”
徐还陆思索片刻,伸手接过了瓜子。
少女笑道:“我名南柯。”
他手里拢着瓜子,静默片刻,道:“徐还陆。”
遂不再搭话。
一切就绪,准备看戏。
这出戏的主角之一,他也认识。
来上衡城游学的贵族小姐。
交换去仪康名额的同窗。
借了把伞给他的师姐。
把锈剑插在阵眼的传讯人。
何叶。
青衫少女容颜寻常,唯独眼眸漂亮而又清透,腰上佩了把连剑鞘都生锈了的剑。
她站在那,脊梁笔直,风神秀骨,自有一派的亭亭风致。
站在她对面的人,是个极为俊美的少年。
清峋如玉,与雪等色。
之闻何叶冷漠地开口,说:“嵇白决,我说了,我这身上这枚白玦,不是你妹妹的。这并不能成为你向我发难的原由。”
嵇白决眉山聚云,沉然怒极,道:“白玦乃是我赠给吾妹的生辰礼,她擅弓箭,故而送玦,这上头甚至还有她常年使弓拉弦而留下来的划痕——你是剑修,又不使用弓箭,无事配玦,不觉得奇怪么?!”
“还在狡辩?!吾妹在瑶海失踪,与你定然脱不了干系!”
何叶直接摘下了腰上的那枚白玦,举了起来,大声道:“还诸位昭雪!若是有同我一般,一样是在天柱第一年的同道,应当在下瑶海之前便见过这枚玦!这玉玦乃我每日所佩之物,乃是家姐阿难所赠。”
有一人应道:“我确实在瑶海之前,见过何叶佩戴这玉玦。”那是个黑衫的刀修,肤黑,豹目,见嵇白决看过来,回以一笑。
他一笑,邪气四溢。
嵇白决气极,怒道:“你们串通一气,颠倒黑白!西太苍,我记得与你合作的柳放也死在了瑶海,何叶最后关头弃我们离开了青铜门,你难道忘记了么!”
谁料西太苍一脸恍然大悟:“难道你是因为何叶没救你,所以怀恨在心,故意陷害何叶么?你们乐门怎么会选你当首席?心量狭小。头脑不清。鼠目寸光。”
有另一位瞧起来有些胖的少年也懒洋洋地开口:“那白玦我不仅在瑶海之前见过,我还在上衡城的时候也见过。嵇白决,你不会是想找个借口,随意咬人吧?”
嵇白决怒道:“齐庆酒,你也跟着何叶掺和?!
齐庆酒似笑非笑:“不跟着何叶,难道跟你么?你们乐修未破道之时,战力太低。我可瞧不上。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进樊笼。”
嵇白决手紧握拳,胸口起伏,眼里盛满了的怒火与沉哀。
他道:“好……好!何叶,何二小姐!还真是结党营私的一把好手啊!”
他又道:“阿难剑主知你是剑修,又怎么会送你白玦为礼?!”
何叶淡淡道:“我姐姐那个性子,她送什么都不奇怪。而且除了我是个剑修之外,我还是个人。有一些小爱好怎么了?”
白庆酒冷嘲热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