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离去,恍恍惚惚中,我们竟然又为了一些生活琐事而忙碌奔波了一年。
为了记住时间,老祖宗们发明了日晷,时钟;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准确的把握时间,我们发明了手表,闹钟。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总是会忽略它,对它不管不顾。或许这是因为时间本身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我们无法直接触摸到它,只能通过外界的工具来感知它的存在。
可是,四季轮换是真的,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花开花谢,叶长叶落;月出日落是真的,月亮时圆时缺,或幽或明,太阳东升朝起,西落夕沉;生老病死更是真的,人有新生,也有衰老死亡,无一例外。时间这个旁观者,它就在我们身边,静静的看着我们悲欢离合,始终不曾离去。又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的流淌着,将所有人的过去都无情的吞没。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南方地区的小年,会比北方的小年晚上一天。在这一天里,早上需要打扫屋子卫生,清理墙檐的蛛网,尤其要清理干净厨房的锅碗瓢盆、边边角角;中午会包馄饨吃,但具体吃什么并没有全国统一,甚至在南方地区都做不到一致;而到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会准备贡品,祭拜灶王爷。可是,在陈默的印象中,这个谢灶的传统习俗,自己家从没固定在同一天。他现在都18岁了,好像每一年各类祭祀活动,爷爷都会凑在他休息的时候,刻意带着他一起参与。
冬天早晨的菜市场有些冷清,不仅这个时间点来买菜的人有些少,那市场四面透风的设计,更是让西北风如鱼得水,横行霸道,吹的每个人裹紧了大衣。
陈默原本是建议王奶奶去超市里买菜的,毕竟那里暖和多了,东西也还算齐全。可王奶奶并不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农贸市场的新鲜蔬菜和鱼肉蛋奶显然对她更有吸引力。而对于陈默的热心,王奶奶自然是想让他在家多休息一会,大早上的,没必要跟自己出去挨冻,不过她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小默,你家今年还没‘过年’吗?”
“今年有些特殊,家里人都知道我学习紧张,前几天就谢灶过了,是我爷爷替我磕的头,…”陈默知道王奶奶喜欢有人陪她唠嗑,这一路上他基本都在积极的说话。
“绿灯啦,准备过马路!”陈默牵起王奶奶的手,不停的观察着身边的路况。
“哟,小默你的手真热啊!”
不知是因为这种被牵着过马路的感觉很温馨,还是因为陈默将温暖传给了她,王奶奶此时脸上的笑容格外真实、格外慈爱。
“哈哈哈哈,那还不是多亏了奶奶你的八宝粥,天天一大早费心费力的给我们准备早饭,我们心里别提多暖了!”
“你这孩子,嘴巴真甜。”
即便过了马路,陈默也并未放开王奶奶的手,因为他也没有感觉到王奶奶有松手的意思。
“奶奶,今天我们还要买点啥?我昨天晚上回来,看到你买的一些东西了。”
“还有不少呢,鱼要买,如意菜要买,豆腐千张要买,中午的馄饨皮也没买呢?”
“那馄饨馅呢?”
“昨天就准备好啦,放冰箱了!包菜肉馅和韭菜鸡蛋馅两种,你喜欢吗?”
陈默咧嘴一笑,“你还不知道我嘛,我跟那饕餮一样,不挑食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祖孙”两人走进菜市场,先去了蔬菜区,而王奶奶的笑声也引起了菜贩大妈的注意。
“老王婆,什么事开心,大sun”,可等菜贩看清楚陈默的脸时,瞬间想起了暑假时候的尴尬事,硬硬生将想说的“大孙子回来了?”,改成了“大风把你牙吹跑!”
“你的假牙才会被风吹走呢!”幸亏对方反应快,王奶奶完全没注意到菜贩真正想要说的事,“今年家里谢灶,看着来几个蔬菜吧,豆芽菜要有啊!”
菜贩子手脚麻利的将三种蔬菜放进塑料袋里,期间还偷偷摸摸的用余光打量着陈默。
“中午还要烧鱼烧肉吧?我再给你放点小葱和生姜啊!”她热情的说道。
“你也太客气了!”王奶奶不愧是这里的老客户,菜贩子特意找了个小袋子,将几个蒜头、一把小葱和一段生姜塞了进去。
对于菜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陈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扭之感,但他还是微笑着主动接过了方便袋。尽管这种被人暗中观察和私底下打量的感觉让他感到不太自在,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自己没必要过于计较。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影响到王奶奶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
在买菜的过程中,陈默的脑海里飘过很多念头,可他硬是一个也没问出口。诸如这些“奶奶,你们过年是在这里过,还是回乡下过”、“奶奶,你一个人准备这些事情来的及吗?”的问题,对于王奶奶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敏感了。她只有德哥这一个儿子了,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至于过年在哪过,怎么过,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吧?自己若是神经大条的问出这类问题,又何尝不是对王奶奶的一种伤害?
“哇!你们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