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万籁俱寂,月黑风高。鱼幼微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如同鬼魅般悄然潜入清凉寺内。
她此番前来,本是想要潜入清凉寺住持慧空的房间,逼迫对方说出李令月躲藏进寺庙后都曾见过哪些人。然而,正当她行至一间禅房外面时,却意外地听到屋内传来两个小沙弥的低语声。
鱼幼微立刻停下脚步,藏身于窗边,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对话。
只听得其中一名小沙弥轻声说道:“听说了吗?太平公主回到城中之后,已经被当今圣上赐死了!”
另一个小沙弥惊讶地追问道:“她可是当今皇上的姑母啊,皇上怎会下此毒手?”
先前说话的小沙弥急忙“嘘”了一声,压低嗓音道:“她竟敢对佛祖不敬,这必定是佛祖降下的责罚!”
“这如何可能?公主每年向咱们寺院捐赠的香油钱都多达数万贯,又怎会对佛祖不敬呢?”
“我可是亲耳听见她与别的他男子在寺院禅房中做出苟且之事,佛祖又岂会轻饶了她?”
“你休要胡言乱语,倘若让住持知晓……”
鱼幼微心中暗惊,太平公主遭逢如此变故,竟然还有心思与男子在禅房中做那种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不成是崔时回来了?
鱼幼微知道这可是个有价值的消息,索性也不再去找住持慧空,直接离开了清凉寺,返回了城中。
当李隆基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也是大吃了一惊。
毕竟这么多年,李令月也只中意崔时一人,应该不会饥渴到与别的男子在禅房中行苟且之事,难不成真是崔时偷偷溜回来了?
想到这里,李隆基吩咐高力士道:“飞鸽传书给杨思勖,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若没有太大的事情,令他与崔时即刻回京复命!”
“奴才遵旨。”
高力士答应了一声之后,退了出去。
李隆基心中明白,江南水患的范围不过也就区区两三个州县,并不严重。当初之所以让江南道侍御史任知古在朝堂上夸大其词,目的就是为了将崔时调离京城。如今大事已成,无论李令月是真死还是假死,崔时再继续留在江南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澄澜,你若是真敢跟朕玩李代桃僵的把戏,看朕怎么收拾你!”李隆基在心中暗暗说道。
长安城郊外的一座庄园内,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满脸怒容地对着身旁的男子愤愤不平地道:“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果真想要姐姐的命啊!”
男子微微皱眉回应说:“姐姐生于帝王之家,岂能不知‘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俗语呢?自古以来,因争夺皇权而导致兄弟反目成仇、父子自相残杀之事难道还少吗?”
女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若是姐姐能够拥有他一半的狠心,或许事情便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吧……”
男子闻言轻笑一声安慰道:“所谓荣华富贵,无非只是过眼烟云般虚幻无常而已,哪比得上远离尘世纷扰、归隐田园来得逍遥快活呀!”
然而女子却幽幽地低声念叨着:“可是姐姐还是有点不甘心。何况余生若是没了你在身边陪伴,姐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男子笑道:“姐姐放心,等处理完了长安的事情,澄澜就陪你隐居,再也不过问凡俗之事!”
女人喜极而泣,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骗你作甚?”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崔时与李令月。
原来在前往江南之前,崔时就让顾盼儿命影堂打听了一下江南的灾情。当听说江南受灾的不过几个州县之地,就明白李隆基让自己亲自前往江南督导救灾明显就是个阴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要对李令月动手。
崔时心里明白,李令月虽然表面强势,可终归只是一个女人,若李隆基突然发难,她必不是对手。
何况历史上的结局早有定论,为了助李令月躲过一劫,他一直在思索脱身之策。
当杨思勖在洛阳给他买了两个青楼女子之后,他就利用此事让飞雪假意吃醋先行离开,然后自己让一路悄悄随行的替身扮做自己随杨思勖继续前往江南,而自己则也悄悄与飞雪一起返回了长安城。
刚与飞雪返回长安,就听闻李隆基突然发难,杀了李慈、常元楷、萧至忠、岑羲、窦怀贞等一众人等,而李令月则逃出了长安城。
他利用天机阁影堂的眼线,查到了李令月藏身于城外的清凉寺内。就与飞雪一起前往李令月南山的庄园遣散了那里的庄客,并把云媚儿悄悄带到了清凉寺。
用云媚儿换出李令月后,为了不让云媚儿回城之后露出马脚,他还特意给云媚儿用了摄心术,让她在意识上觉得她自己就是真正的李令月,而并非替身。
面对崔时刚才的那番言语,李令月将身子偎依到崔时怀中,柔柔的说道:“你真的愿意为了姐姐放弃这里的一切?”
崔时笑道:“荣华富贵本就是身外之物,何况以你那宝贝侄儿的心性,当初我并未站队于他。如今他已坐稳江山,你觉得他还会留着我吗?”
李令月想想也是,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