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丁玲第一个跳下来参与抢救,她还记得他紧紧的护着她,任凭丁玲怎么掰都无法让他松手,绝顶聪明的人竟然在那一瞬间变得愚蠢至极,他怎么能用健康的身体去换取她脆弱的生命,用丁玲的话来说,那绝逼是上辈子欠下的。
其实她不知道,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双手奉上,把命送给她延续生命,让她变成以前那个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然而这一场车祸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这是赵清雅从来没想过的。
透过病房的小窗,她停住脚步,痴痴的看着里面的人,闵娴雅一身白衣,捧着书为躺在病榻上的人用清丽婉转的声音阅读着,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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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拖着行李箱,脚下的高跟鞋清脆的敲击着大理石地板,走到某个房间门口,定定的看着里面,看着看着,就渐渐的泪流满面。
温庭远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枕在闵娴雅的腿上,闵娴雅捧着书,清丽温柔的声音一如从前。
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赵清雅定定的站在原地,长发垂落胸前,清丽的脸上有一丝淡然的寂寥,仿佛静好岁月里,自己只是一个意外降落的天使。
那个令你不顾一切去挽救的天使,在失去翅膀后,还是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你。
静静的聆听着闵娴雅给他念的诗。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温庭远笑笑,对闵娴雅说,“还挺好听的,跟朗诵比赛似的。”
“你喜欢,我以后天天朗诵给你听。”闵娴雅起身,半蹲在他面前,温和的说,“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他的笑容忽然之间凝固,片刻,才说,“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不是没出车祸前,你常这么说来着?”
“是啊,”她继续温和的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人,你都忘记了吗。”
他茫然无措的看着她,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来,询问她,“这个人,是你吗?”
闵娴雅接过照片,时代广场,模糊的背影,唯有一盏一盏路灯照亮那一头齐腰的长发,背后他用笔写着四个大字,爱妻雅雅。
闵娴雅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工作服上的胸牌,眼中带泪,“你说呢?”
他拿回照片,细细的核对,她胸牌上大大的三个字,闵娴雅,忽然间刺痛了他的眼,爱妻雅雅,大概真的是她吧,只是,心为什么会这样痛和空。
好像她已经变成他心上的一轮无法触及的月明。
又好像是一枚随着年华老去胸口褪色的朱砂痣。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那些不能言语的伤,是随着这场车祸渐渐的痊愈了吗,我的雅雅,她回来了,是吗。
“庭远,你好好休养,我先去忙了,晚点再来陪你。”闵娴雅对他点点头,替他掖好被子。
“好的,”他点点头,眼中一片温柔,“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闵娴雅关上病房的门,看着赵清雅,双目交汇的那一瞬间,彼此都默默无言。
闵娴雅沉默片刻,先开口,“为什么不能解释我不是,你难道不怕有一天他忽然想起你来,那个时候,该去哪里找你。”
赵清雅淡淡的笑,拖着行李箱,看着自己的虚浮的脚步,也许到了那一天,自己已经化作一颗尘埃,不知道飘去了这世上的哪一个角落。
但只要你活着,你幸福,想不想起我,那又有什么关系。
“娴雅,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她忧伤的望着她,“要做庭远的另一只手,不管他历经怎样的冰雪,你都要这样握着他一直一直走,不会离开他,永远永远陪着他。”
闵娴雅倔强的侧目,强忍着辛酸不去看她。
“我去过民政局,由于我隐瞒了我的国籍问题,所以我们的婚姻是无效的,”赵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