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很合理的事情,许昭仪却有些止不住的心慌。
一切都很顺利,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因为陛下半夜就走了,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还是因为今晨迟迟未到的赏赐?
以往陛下在各宫留宿之后,第二天都会有赏赐的,可今天轮到她这儿却没了。
许昭仪心想,陛下也许是忘了。
她知道昨晚宫里发生了很多事,也知道陛下日理万机,一时忘了也是有的,她尽量不胡思乱想。
可这些事都是惯例,就算是陛下忘了,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会提醒的。
除非,陛下根本不想给她这个脸面。
不过,好在今天宫里发生的坏事太多,让许昭仪感到有些安慰。
就连皇后都被夺了宫权,一向受宠的慧妃也降为了昭荣,整个宫里都愁云惨淡的,反倒没人注意到她这点儿事了。
其实认真想一下,真正令她感觉心慌的,似乎也不全是因为陛下,而是那种无法言说的玄妙的感应。
昨晚,面对陛下的时候,她还是头一次感觉有些不安。
以往多次的经验告诉她,在她达成所愿时,她的神魂深处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应,类似于满足愉悦之类的情绪。
可昨日,她并没有那种满足的感觉。
她在与陛下亲密时,分明还是能够感受到,陛下身上那股无形的气息在涌动,但那股气息在流动间却像是遇到了阻碍似的,怎么也不肯到她身上来。
以至于,后半夜陛下离开之后,许昭仪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这股躁动急切的情绪,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这才是真正令许昭仪不安的原因。
“呀!”
许昭仪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发丝被大力的拉扯,头皮上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唤回了许昭仪的心神。
“昭仪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翠云一手握着梳子,一手握着手里的断发,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翠云心里害怕极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刚刚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就扯住了昭仪娘娘的秀发?
就像是她身边站着个人,突然间拉了她的手臂一把。
闹鬼了?
怎么可能?
难不成,她是还没睡醒,这才闯下了大祸?
许昭仪这才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人是翠云,蹙这漂亮的眉毛,满脸的怒火: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做事的?”
翠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伸出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有些无措的辩解:
“娘娘,娘娘饶命啊!
奴婢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回事,分明都是轻轻的,偏偏这手就像是不听使唤似的。
娘娘,奴婢的手法您是最清楚的,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差错啊。
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一时间内殿里充满翠云的求饶声,期间夹杂着翠云不断自扇耳光的声音。
其他的人缩在角落里,吓得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许昭仪盯着翠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翠云白嫩的脸变得红肿,青紫中泛着血丝,这才不耐的说道:
“行了,下去领罚去!”
“是!奴婢谢娘娘宽宥,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翠云得到了准话,心下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屋外,自己去领罚去了。
打自己脸的时候,翠云是下了狠手的,出了门借着挨罚的当口,这才敢悄悄的掉眼泪。
翠云从小就伺候许昭仪,她可太了解自己这位主子了,她要是自己不下狠手,等着她的就不是挨一顿罚这么简单了。
自己下手,总比别人下手强。
至少,在旁人的眼里,她还是昭仪身边的贴身宫女,是昭仪娘娘从娘家带来的大丫鬟。就算是挨罚,嬷嬷们也会看在她这个贴身大宫女的份上,下手还会轻一些。
而且,昭仪娘娘今天明显的气不顺,说来也怪自己不争气,怎么好好的手偏就扯着娘娘的头发了?
翠云拿着戒尺狠狠地敲了敲自己不听话的右手。
真就跟闹鬼了似的!
呸呸呸!
可不敢瞎想。
昭仪娘娘是有大福气的人,就算是闹鬼,那鬼也是万万不会伤害她们家昭仪娘娘的。
她伤了脸不好见人,又挨了板子只能躺在房里养伤,正好也能让她稍微避开昭仪娘娘一阵子,就让心气不顺的昭仪娘娘拿旁人撒气去吧。
翠云使唤着小宫女给自己上了药,忍着疼窝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昭阳殿的内室,许昭仪的心慌像是落在了实处。
她今日好像做什么都不顺。
“嘶——”
许昭仪将手里的发冠扔在地上,有些怔忪的看着自己右手,右手食指指腹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个口子,很快指尖上就冒出了一颗豆大的血珠。
正在给许昭仪挽发的宫女心里一惊,好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