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白先生,面对时中玉的叫嚣简直怒火中烧。
不由分说直接就是一掌挥出,时中玉便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时中玉,朕之前一次次放过你是看在你叔叔小来子的面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的晟儿,朕没和你计较,但这笔账朕一直给你记着呢!”
时中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的白先生气场全开,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大概真不是以讹传讹。
可是,时中玉依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傻哥,还不是受了褚天阳的蛊惑。
可是他不敢说,如果他说了,他相信自己真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还有爹娘要养,他还想再见一见远在盛京的姐夫。
黑山峪,朱氏见施宇一动不动呆立许久,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求道:“傻儿,大伯母给你跪下了,求你带我们去找玉儿吧!花花没了,要是玉儿也遭遇不测,我会疯掉的!”
回过神来的施宇久久不语,京城那边有悲痛不已的便宜爹,眼前有思念成疾的大伯母,唉!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傻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说句话啊!”
“哥,有什么你都说出来,别让娘和我着急好吗?”
说出来吗?施宇苦笑,包括雅娘和时光在内,他不说没有人能猜到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花妈妈杀了褚天阳令他震惊!但更为震惊的是便宜爹突然挥向时中玉的一掌,他第一次发现温文尔雅的便宜爹也有戾气这么重的时候。
虽不想再和时中玉有太多纠葛,但也不想他被便宜爹活活打死。
施宇叹息一声,刚刚还在京城诚惶诚恐的时中玉,立刻出现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小院之中。
朱氏一见时中玉嘴角渗血脸色惨白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惊得目瞪口呆,但她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扑上去用她那枯瘦的黑手小心翼翼的抹去时中玉嘴角的血渍,“玉儿,娘的玉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时中玉对自己突然间就回到老家也有些懵,看着眼前焦躁不安的娘,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白发,“娘,您怎么老成这样了?”
“呜呜呜!玉儿,你走这几年,娘天天的想你啊!你个没良心的孩子,你爹他瘫痪了你知道吗?你怎么就不抽空回来看看我们俩呢?”
施宇转过头,这边母子相见的戏码不管有多感人他也不愿多看,更没有心情让时光为他疗伤。故地重游之旅似乎并不美妙,在雅娘的示意下,施宇意念再次一动,三个人便悄然出现在京城白先生的面前。
“昊儿,快来看看你三皇兄,他的身体还是软的,他还有救,他还有救是不是?”
白先生在时中玉突然消失之际便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这会儿一见小儿子也一起来了,眼里立刻燃起希冀。
时光没想到哥哥会带他来看这样的一幕,虽然他不喜褚天阳,但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也该上前诊治一番。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告诉他,躺在爹怀里的人早已经魂归地府了。
“爹!三皇兄已经走了,您请节哀!”
“不!你骗人,爹知道你们和阳儿有过节,看在爹的面子上,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面对白先生纡尊降贵的苦求,时光很是为难:“爹,恕昊儿无能。”
“不,你能的,昊儿,你可是小神医啊!算爹求你,你过来救救他,好吗?”
“褚金鳞!你发什么疯?小光他是神医不是神仙,他没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
雅娘的一声怒斥让白先生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满脸怒容的雅娘,他委屈的像个孩子,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冰凝,我的阳儿,死了!”
愤怒过后的雅娘也瞬间红了眼眶,她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慢慢蹲下身子抱住白先生,轻声安慰道:“金鳞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晟儿,还有昊儿,我和晴川,还有丽娘姐姐,为了我们这些爱你的人,你也要节哀保重身体啊!”
白先生沉默良久后一头扎进雅娘怀里,“啊啊啊”的嚎啕痛哭。
褚天阳的葬礼简单到可以用寒酸形容,被贬为庶人的他没有资格葬入皇陵,史书可能也不会把他这个上位没几天的皇帝记录在册。
白先生病了,本就子嗣单薄的他接连失去两个孩子,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不可谓不大。
一家人暂时留在皇城陪伴白先生,为了让他开心,施宇把兰儿叶子和孩子们也都送进皇宫。
死气沉沉的皇宫终日欢声不断,而少了一大半主子的雅苑则变得冷冷清清。
鹩哥有气无力的推动着秋千架:“公主,这天眼看就黑了,您也荡了半天了,咱歇会行吗?奴婢的手都酸了。”
“那你回屋歇着吧!我还要在看看天边的晚霞。”
“公主,您确定那黑漆漆的是晚霞而不是乌云?”
悄悄在院外潜伏许久的灰毛老大也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边,云层很厚,黑漆漆的,但仔细看还能依稀看到隐藏其中的点点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