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兰懵懵懂懂的：“妈妈，你认识顾冬阿姨吗？”
    顾冬蹲下身摸摸小孩的脸蛋：“是啊，妈妈小时候和阿姨在一起跳舞呢。”
    “哇，原来你们以前是好朋友！”
    和黄晓兰一起跳舞的，好多都是她的好朋友呢。
    谢可可想否认，但顾冬却回答她：“是啊，你妈妈和阿姨从幼儿园就是在一起的，认识好多好多年了呢。”
    “开始拍照了，待会再聊。”江忍在旁边替她拿着衣服，提醒道。
    谢可可看过去，就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温柔地替顾冬整了整衣服，顾冬撅着嘴和他说：“你好凶。”
    他笑着回答：“顾冬，我没凶。”
    一般人都看得出他们关系匪浅，谢可可见顾冬很高兴，心里也替她开心。
    拍摄很快开始，问题也接踵而至。
    首先就是那个小男孩，他是现场最小的，有点不受控制。
    连他妈妈都要被他逼疯了。
    江忍走过去抱住他，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只要看到江忍，他就立刻听话了。
    接着又是孩子们表现力的问题。
    这组照片是走的唯美风，女孩穿上粉色和黄色的裙子，男孩穿着一身背带裤套装。
    两个女孩太紧张，找不到状态。
    顾冬蹲下身，和她们聊天，告诉她们：“拍得时候就幻想自己是最美丽的白天鹅。”
    “也不要盯着镜头看，自然一点，就像平时一样，看着妈妈就好啦。”
    摄影室里安安静静，就等着顾冬教好两个女孩，江忍听着她说话，脸上都能不自觉带上笑容。
    后来渐入佳境，几个人越拍越好了。
    摄影师还把相机给了江忍，让他试试拍几张。
    江忍很早就开始玩相机了，这里的摄影师都没他专业。
    他拿着相机摆弄了几下，对准了顾冬，“咔嚓”一下。
    他的镜头里焦点总是顾冬，她是当之无愧的宇宙中心。
    后来，那些照片洗出来，只有摄影师的能用在童装店。
    江忍拍的那些，让人眼睛只能看到中间笑容甜美的女孩。
    ……
    拍完照，顾冬拉着谢可可几个人出去一起吃饭。
    当然，饭桌上都是顾冬在和谢可可聊这些年的近况。
    当年谢可可的父亲出了事，母亲后来也另外嫁人了。
    她跟着爷爷奶奶，性子也慢慢被掰回来。
    上完高中她就结婚了，嫁给一个烟草公司的职员。
    她自己之前在工厂上班，后来出来自己开了个培训班，教小孩跳舞。
    她女儿黄晓兰就是她自己教的。
    顾冬夸道：“晓兰的先天条件太好了，比咱俩都好。”
    这点确实要承认。
    黄晓兰先天四肢修长，打小就很有舞蹈天赋，看到妈妈跳舞也会跟着跳。
    才刚会走路没多久，她跟着跳的舞步，就没有节拍错过。
    而谢可可小时候，其实并没有女儿的天分，她是被母亲逼着跳舞的。
    她还有个要超越顾冬的目标，所以一直努力地跳，靠着自己的努力登上舞台。
    顾冬也是天赋型的舞者。
    但她的先天条件还没有黄晓兰好，后来能当主舞，也是因为她一直很努力。
    小时候不懂，觉得自己一定要超过顾冬，其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很多人更有天赋，更努力，她们能比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从来不逼女儿争什么第一。
    她要女儿尽情享受跳舞的快乐。
    晓兰的童年比她要快乐得多，所以现在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太阳。
    就像她小时候羡慕的顾冬那样。
    时隔多年，顾冬仍然记得当年自己很讨厌谢可可。
    但是如今长大了，渐渐也明白，谢可可曾经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叫做羡慕。
    羡慕她什么呢？
    她有哥哥姐姐的疼爱，她的师父从来不会强迫她练习，她跳舞全是出于自己那颗热爱舞蹈的心。
    而那时候的谢可可，看似是个小公主，其实母亲并不重视她，把她当成炫耀的资本，要她争第一，不许她失败，她的师父也把她当成和对手斗气的工具。
    那时候的谢可可，其实也只是个提线木偶一般的小孩罢了。
    看到她如今温和幸福的样子，顾冬很替她高兴。
    她问：“谢可可，你现在快乐吗？”
    “嗯，我很快乐。”
    顾冬放心了，觉得今天遇上了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跟谢可可母女分别后，顾冬拉着江忍的手走在路上。
    一边走一边和他说自己小时候跳舞的事。
    曾经她在舞蹈这一专业上，也是拿过很多奖项还上过电视的。
    存着炫耀的心，她和江忍说了很多。
    江忍安静地听着，等她说要，摸着她的头说：“冬冬真棒。”
    顾冬稍微有点害羞，又把半张脸塞进围巾里。
    “也，也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