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吐槽女人们的,男人这边也喝得差不多了。
孙冬海满面通红地站起身,对着蒋仲道:“这屋里全是读书人,就你是个商人,不过不要怕,以后啊,你的孩子送来我们家里,我们来给你教,定然能教出一个状元郎来,以后你们蒋家便能改头换面,光宗耀祖了。”
说到光宗耀祖,蒋仲的双眼登时一亮,忙端起酒杯敬三人酒:“我如今的女儿自然不用指望了,等以后定要生个儿子,不,多生几个儿子,说不定真有个有出息的,我们蒋家就真的能出人头地了。”
萧辰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这醉酒的言语。
相反,秦耀祖虽然安静坐着,眼神却有些发冷。
他对于妹妹的这个未婚夫不满,但并未怎么接触过,倒也并不是很反对。
秦耀祖倒是不在意他商人的身份,而是对他的言行举止有些不满意。
听听,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多生几个儿子,秦瑶生不出儿子又该如何?难不成休了她,或者纳妾?
虽然秦耀祖也纳过妾,但说实话,他对于女色并不沉迷,当时的妾也并不美艳,后来妾自请离开,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听闻柳氏给了她一大笔银子,更是感激柳氏,待柳氏也一心一意,不再想别的女人了。
可是,孙冬海却觉得她说得很对:“你说得极是,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还是要多生几个儿子,妻子生不了,就让妾生。”
秦耀祖啪的将筷子放在桌上,站起身道:“我去瞧瞧母亲,你们随意!”
他出去了,问了太太在何处?
下人说太太和两位姨奶奶去了太太屋里。
秦耀祖是不能回屋找柳氏了,便去了母亲那里。
院子里紫藤花架下,秦瑶坐在摇椅上看书,一个丫鬟在一旁打扇,身边的矮几上放着瓜果和茶盏,还燃着驱蚊的香。
小丫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耀祖,忙推了推秦瑶。
抬起头看见秦耀祖静静看着自己,眼神复杂,似乎有些悲悯和怜惜。
“哥哥,你怎么来了?”秦瑶忽略了哥哥眼里的复杂情绪,忙站起身问道。
秦耀祖收回视线走了过去,对着妹妹笑了笑:“你日日在这院子里,是否会烦闷?”
“如今的日子实在是悠闲自在,又怎么会烦闷?”秦瑶抿唇笑了笑,她在哥哥面前倒也不那么高冷了。
“母亲呢?”
“母亲高兴,多喝了两杯,如今还在睡着呢!”秦瑶指着椅子,请哥哥坐。
这时候丫鬟也端来了绣凳,秦瑶坐了绣凳,秦耀祖就坐在了摇椅上。
“你想不想嫁给蒋仲?”秦耀祖不是个善于绕弯子的人,一坐下来就问了个让秦瑶错愕的话。
秦瑶愣怔片刻,不晓得哥哥是什么意思?
“此事,是母亲定下的,我想不想都不重要。”秦瑶眼眸低垂,将心思藏在了长睫之下。
秦耀祖以往很少如此自信观察妹妹,甚至他都很少有时间单独和妹妹说话。
他是个传统的,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的男人。在他心中,内宅之事定然是母亲和妻子做主,男人则需要在外面博取功名利禄,能保家人安枕无忧便是他的责任。
可此时,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母亲浑昧,妻子作为晚辈,并不能改变母亲的决定,而他这个一家之主则不能将责任推给母亲和妻子就了事。
“你若是不想嫁,便不嫁,哥哥的家,永远是你的家,等你老了,你的侄儿也会给你养老。”
秦瑶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哥哥:“哥哥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是被母亲听见了,她可是要生气的,而且......”
“而且什么?”见她突然咬着下唇戛然而止,秦耀祖有些不满地追问,他心想:若是秦荽,定然不会这般扭扭捏捏,她若是不愿,肯定要闹得个人仰马翻,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
说实话,即便是秦芍,也多有算计谋划,反而是这个亲妹妹,怎么是个如此软弱又清高的性子。
秦瑶知道哥哥不喜她这般,也不敢继续隐瞒,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哥哥每次跟母亲说了让她不高兴的话,母亲都会把气撒在嫂嫂身上,如果你去说我可以不嫁人,母亲定然要说是嫂嫂在后面捣鬼,指使你说的。”
秦耀祖知道婆媳不好相处,但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家甚好。
柳氏是个聪明的女人,知书达理不说,又极有教养孝道,对母亲照顾得颇为尽心,他万万没有想过,在自己不知道地方,妻子大概受了许多的苦楚和委屈。
他抹了抹脸,刚才喝了酒,头有些晕乎:“我看那蒋仲并非良配,你已经嫁过一次,如果要再嫁,定要寻个好人家再说,就你的品貌德行,不愁寻不到待你好的人家。”
“哥哥......”秦瑶喊了句哥哥,竟然落了泪:“我一直以为哥哥喜欢秦荽,却不喜欢我,没想到,竟然是我心胸狭窄,伤了哥哥的心。”
秦耀祖和秦荽说话,确实更郑重,他也确实极少跟秦瑶说话,想来,也不能怪秦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