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辉,驱散浓云。
“姐夫哥!”
“你回来了!”
喉间轻颤,尘埃落定。
守得云开,自见月明。
“嗯。”
将江暔护在身后,他轻轻点头。
手中的甩棍握紧,碎裂的青砖血染。
他回来了。
“下手这么狠?”
“混哪的?”
小黄毛递了一根烟,面色微变。
他暗自思忖,这小白脸下手太狠,等问清来路,再做掉也不迟。
他们,不打无把握的仗。
“混你妈笔里的,是你野爹!”
一声说罢,甩棍赫然袭来。
小黄毛刚问完,嘴巴便吃了一棍,血染一片!
“唔!”
只一声闷哼,当场昏死过去。
“草!”
剩下两人见状,拿起甩棍打了过来。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二对一,优势在我!
江烨浑然不惧,对于这群冥顽不灵的臭虫,他下手不知轻重。
上辈子,弟弟江暔可是被这群渣宰卸了一条腿,本该幸福的人生却毁于一旦。
男人都有握紧棍子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江烨握的特别紧。
手腕的青筋颤然,抡起了甩棍不要命的向方才喝骂的人打去。
他放弃了防御,往死里攻击!
“唔!”
闷哼一声,喝骂的黄毛还未出手便率先倒地。
另一个惊颤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少女墨发披肩,神色阴翳。
握紧了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楚漩漪目光凛然。
“混蛋!”
剩下的那只小黄毛腹背受敌,握着甩棍的手忽然出了冷汗。
可正在他回首愣神之际,江烨当头一棍,直接将他狠狠的打翻在地
小黄毛神色扭曲,宛若佩戴了痛苦面具。
仿佛看到了太奶,走马观花一瞬,昏迷不醒。
“小暔……”
江烨扔掉染血的甩棍,转身将江暔搀扶起身。
“奶奶和妈妈……没事吧?”
江暔的腿已经麻了,起身后有些颤颤巍巍。
他不管不顾,背后被火烤得温热,心却越发拔凉。
“……”
“奶奶没事。”
江烨沉默了片刻,忽而不知怎么开口。
“奶奶没事就好。”
江暔先喜后惊,嘴角的笑有些奇怪,转身回眸,家被烧成乌有。
这承载二十多年记忆之地,却以这种方式达成宿命。
“妈……”
“安心回家。”
“下辈子,不做你儿子啦。”
江暔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江烨和楚漩漪站在一旁,颇有默契,没有打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是江暔家的那本,特别难念。
如今恨也好爱也好,都在焰火之中化作乌有。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将这一切告诉姐姐。”
江暔转身,面色犹豫痛苦。
他不想让姐姐担心,更不想让姐姐难受。
可是死生大事,逃避无所遮掩,迟早要面对谎言暴露的一切。
“幼怡已经知道了。”
江烨抬头,盯着江暔的眼眸。
“啊,这样啊。”
江暔努了努嘴,眼睛里的光黯淡了。
他的心跟着颤抖,是那种窒息的苦痛。
他认真的看着江烨,注意到紧跟在江烨身旁的漂亮女人。
“哥。”
“还有糖吗?”
江暔不抽烟,也不吃糖。
可现在心里闷的慌。
江烨摇了摇头,他长大后,不敢吃糖。
怕糖衣里包着的是青梅的微笑。
他甜了,青梅就苦了。
“我有。”
楚漩漪在沉默中拿出一枚奶糖。
她听说江烨很喜欢吃奶糖,在精神分裂痛不欲生中,就会吃一颗糖,甜在嘴里的痛,就仿佛和江烨吻破了舌头,有种疯狂的爱,安抚着神经的乱。
有时候寂寞了,也会吃一颗糖。
嘴巴里的甜味,让她想起了最初与江烨的暧昧。
糖吃完了,梦也该醒了,唯有头痛欲裂,与抽干的纸巾,方醒的黎明,再告诫她不要熬夜。
“谢谢。”
江暔颤抖的接过奶糖,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吃奶糖般,那个站在奶奶身旁的小不点,流着口水接过奶糖,小心又认真的剥开糖衣,不舍与虔诚的将奶糖吃掉。
他其实,很讨厌奶糖的。
家里重男轻女,自己吃了糖,姐姐就没有吃了。
他将自己的那份糖给姐姐,姐姐是不会要的。
姐姐最疼他了,给他攒学费,给他买衣服……
甚至,不要他一颗糖。
糖在嘴巴里咀嚼,还是小时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