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想着,以他这副风雨欲来的黑漆漆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气的不轻,要是承认了岂不是得遭大罪…
所以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能倒打一耙,“你该不是想毁约,所以找些莫须有的借口嫁祸于我?”
轻嗔薄怒,清香萦绕鼻尖,还有女子轻声的埋怨,
雍正有一瞬间觉得她当真如同自己所画的那朵牡丹,娇柔艳丽。
却又莫名惹人怜惜。
即便心知她满口谎言,此番故作委屈也不过是在使计糊弄和转移话题而已,那双眼里的心虚藏也藏不住。
她不仅矢口否认,并且不知悔改。
雍正心口郁气越积越重,但伤人的重话和警告却哽在了喉咙口,迟迟未能开口道明。
她的确可恶。
她存了引诱‘皇帝’的心思,也早就存了与自己分道扬镳的心思。
不愿意做自己的皇后,或者说是不信任自己会信守诺言,所以始终有所保留,背着自己暗自筹谋着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心口不一而又虚情假意。
实在是可恨之极。
甚至她并不排斥与如今的‘皇帝’虚与委蛇,因为无论是成了皇帝的允礼,还是成了果郡王的自己,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可以利用的。
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殿内燃的香料与他们缠绵的那几夜甚至是相似的。
若自己没有赶到,没有将‘皇帝’引开,她会不会顺水推舟地侍寝呢?
雍正不敢保证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得知消息时第一时间赶到,目睹了她微微失望的神情,也目睹了她看见自己时那一瞬心虚。
这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
连心虚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便能若无其事而又十分无辜地抱怨,“王爷,莫非您是要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了吗?”
看似很伤心,但雍正明白她才不会在乎。
不信任自己的承诺,也不在乎自己的感情,更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负心,因为她没有付出真心,所以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有真心。
这是他遇到的,最可恨又最狠心的女子。
也最会做戏。
似嗔似怨,哀怨百转千回,“王爷难道真的要抛下我了?”
眼里甚至含着水光,似乎极为伤心和委屈,像是被暴雨打过的菡萏,楚楚可怜而惹人怜惜。
雍正只是沉默。
明明被欺骗的是自己,即将被放弃的也是自己,险些又戴上一顶绿帽子的也是自己,她倒是委屈起来了......
因为装的太像,所以那滴泪珠打在虎口时有些烫手。
他带着满腔的怒火而来,此刻却无法发作,甚至维持不住刚刚的冰冷。
语气冷硬,却没了刚刚澎湃的怒气,“胡说些什么。”
被抛下的是他,她哪里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放手。”
一声实在没什么威力的斥责瞬间戳破了刚刚的强势。
陵容眨了眨眼,刚刚提起的心此刻渐渐放下,但还不愿放开,要是放手了他打人怎么办啊?
于是抱的更紧,眨眼的瞬间,刚刚酝酿的泪珠又滚落几滴,然后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妆化了。”
骗人,她的胭脂是防水的。
但看他不似作假,好像不再生气了,于是试探着放开,抬手摸了摸脸颊,下一瞬一双大手盖住了她的。
任由对方抬手给自己擦拭眼泪,带着薄茧的手指擦在眼尾,惹出了几分痒意。
他真的不生气了吗?
有这么好哄?
陵容注视着那双眼睛,只能看到深邃如海的专注,似乎要把人的灵魂也吸进去。
看着看着,忽然自己的倒影越来越清晰和放大,刚刚宁静的海洋,也渐渐聚起狂风暴雨一般,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唇瓣被强硬的碾磨,腰肢也被一双大手箍到了怀里,然后肌肤毫无保留地相互贴近,名副其实地亲密无间。
燥热的天气烘得呼吸都炽热无比,却远有比之更灼热的存在步步贴近和深入。
他今日格外的用力。
床帘在视线范围内层层叠叠飘飘浮浮,陵容有一瞬脑海清明,想着他是不是还没有消气,否则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然后似乎是因为分心,耳垂被咬了一口,听见男人粗重而深沉的嗓音。
像是在哄人。
“有一个新的计划,容儿想听吗?”
.........…
再挂心永寿宫也不能始终抛下正事不管,在永寿宫浅待了一会儿,仔细安抚好甄嬛的情绪,允礼便被迫离开去了养心殿。
即便有大臣辅佐,需要皇帝亲自批阅的奏折还是多的吓人,他时常分心乏术,疲于应付,但他放在政务上的时间,还比不上当初皇兄的一半…
皇兄珠玉在前,如今不少人已经在背后议论自己怠政了吧?
允礼有时也能理解皇兄的阴晴不定,或许可能是疲累和责任积压而养出来的习惯,他也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