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空屋子多,明筝特意拨了一处空院子供萧家人居住。
范若兰知道庞氏不喜她,也不怎么到跟前来。庞氏私底下曾多次向明筝抱怨:“那个女人可曾经是你的敌人,差点将你给害死,你难道都忘呢?现在你却要引狼入室,你难道不怕?”
“我要是怕的话怎么可能接他们来京,你也别乱猜忌人家。萧家对王爷很重要,是家里的座上宾。”
明筝也是在警告庞氏别给她惹事。
庞氏见明筝处处维护若兰,她明显地不高兴。
紧接着明筝为萧家人准备了接风宴。裴旭得了养父来京的消息,将手里紧急事件处理 完,就匆匆赶回了家。
父子相见的那一刻,萧彦朝竟然赶在前面要向裴旭行礼,却被裴旭一把拉住:“老人家,您这是何故。”
“如今身份不同了,礼数上该如此。”
“您快别折我的寿了。”
萧彦朝见裴旭身穿真红色圆领蟒袍,头戴紫金冠,腰间也不佩剑,这样一身的斯文儒雅,又带着几分贵气萧彦朝倒是第一次所见。
“许久不见倒像是白净了不少,这脸上的皮肤显得细腻了不少。之前在外浴血奋战,风吹日晒的,看着就比同龄的要苍老好些,如今这样一养反而更显年轻了。很好,很好!”萧彦朝满是欣慰。
“您老一路赶来京城辛苦了,咱们进屋坐下来说话。”裴旭请了萧彦朝进屋。
父子俩许久未见,看着如今的养子,萧彦朝满是欣慰。当初那个可怜的小屁孩一转眼没想到就长成了一个栋梁之材,这根栋梁还挑起了整个王朝。
“父亲您老请坐!”裴旭将一张描金漆的圈椅挪了过来,又铺好了褥子请萧彦朝上坐。
萧彦朝坐下后,裴旭立马又关心道:“您老冷不冷?”
“不冷,你知道我是不怕冷的。”
裴旭微微一笑说:“那就好,京城比桐兴要冷不少,就怕您冻着。”
“现在你过得应该挺好的吧?”毕竟在旁人看来,裴旭现在是摄政王,执掌着整个天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裴旭却笑道:“按理说没什么不好的。可是真正地坐到这个位置上时才会觉得好些事处理起来有多么地棘手。您也知道我自小喜欢打架,当初念书那会儿就是个坐不住的。原以为会当一辈子的武将,没想到现在却做了文官的事。更遑论接手的还是个风雨飘摇的朝廷。”
“事情理顺之后就容易了,你还年轻,正是有干劲的时候,我想不管多么大的困难你都有办法解决。”这个孩子一直是萧彦朝的骄傲。
裴旭刚和萧彦朝说了没几句话,就见一个小厮走来向裴旭禀道:“禀王爷,李大人要赶着见您。”
“哪个李大人?”
“是小阁老。”
看样子是有要紧的事,裴旭也不好让人家久等,只好欠身和萧彦朝道:“父亲您先坐坐,我上前面去看看。这里有不少的藏书您随便看。”
萧彦朝知道儿子忙,他点头说:“你去忙正事吧,我不要紧的。”
裴旭便转身出去了。
萧彦朝一人留在了这间小书房。此处是裴旭寻常待得最多的地方。虽然小,不过却立了好几个书架,架子上堆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他随手拿了一本翻了几页,却因为书上的字迹太小,上了年纪后再这些书太费力,他也就没看了。
后来见那书案旁边有一个青花大卷缸。卷缸里插满了各种卷轴。萧彦朝不费力气地从中抽了一卷,在他打开看时,瞬间就怔住了。
“父亲,让您久等了,真是抱歉!”裴旭一进屋就开始道歉。
哪曾想萧彦朝并没听见裴旭的话,这时候他正握着那幅画发怔。
裴旭上前一瞧,却见养父打开的是他母亲的那幅画轴,他上前与养父道:“这是当初我父亲描的,我的记忆中已经想不出来她长什么样。”
萧彦朝眼睛微热,他看着画中的女人,岁月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他还只是寿安侯世子的时候,他第一次上京,然后偶然见到了庆贞公主。
萧彦朝凝视着公主旁边那只猫,他突然和裴旭说:“记忆中公主似乎很爱猫,初见时她就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据说那只小猫是太后跟前养的,长得极漂亮。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竟然是蓝色的。他们说这只猫是外国进贡来的。太后很喜欢,就让庆贞公主帮着养。后来那只小猫蹿到了树上下不来,我还帮着去捉过猫,那时候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跟着人爬了上了御花园里的那棵大树。只是说起来丢脸,我和那猫一样,爬上去了就下不来,后来还是羽林卫将我给救了下来。那天公主笑得格外地高兴,我从没见一个女子能笑得那样的好看。”
从萧彦朝的话中裴旭隐约地猜到了几分,当初的少年郎与金枝玉叶在宫中相逢,原是美好故事的开端,然而却并没有等到开端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
“您之所以会收养我,也是因为画上之人吧?”
“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我和你母亲算是旧识。”
同为男人,萧彦朝现在的心思落入裴旭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