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不过最近谷王府说是新添了位小王爷,因此要去城外还愿。然而有些奇怪的是,连着去了三次。”周榆想了想补充道。
“不好,大帅,怕是谷王已经混出城了!”吴敬斋闻言大急道。
“传令,敬斋先生,劳烦你指挥骊龙骑,包围城外谷王亲卫大营;荆翰你带亲卫旗保护总兵府戒严;赵海你带亲卫营随我前往谷王府。”
荆翼当机立断,出帐开始调兵遣将道。
半个时辰后,荆翼黑着脸回到了总兵府。
“大帅,谷王亲卫不知去向,营内仅有三千流民,他们穿着亲卫兵甲,言说是亲卫指挥使雇他们进行演习。”吴敬斋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回禀道。
“敬斋先生,谷王府也人去楼空。只有数百仆人在府内,谷王的亲眷没一个在府。看来不幸被你料中。”荆翼苦笑道。
“大帅,为今之计只能封锁官道,关城戒严,以逸待劳。上万人不可能消失,想必是隐遁深山,他们总要出现,不过他们出现之日,便是造反之时。”
吴敬斋似乎已经有所预料,并没有颓废,反是给出建议。
“同时,大帅当立刻上书朝廷示警,求得对宗室便宜行事之权,最好是能派重臣来处理此事。另外传令中路也戒备。”吴敬斋想了想又补充道。
“敬斋先生,你说为何谷王他们不攻打宣化城?反是躲入山林。”荆翼点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却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很简单。他们的粮秣想必就隐藏在山林河谷之所,而且也需要时间训练新兵。那些流民给口饭吃便能征召,可要形成战斗力却需要训练。”
吴敬斋闻言,毫不迟疑的答道。荆翼默然点头。
“各处关城都有重兵驻守,他们为起事准备的粮秣也难以运到城中。就算攻下城池,他们也守不住。”吴敬斋见荆翼不语,继续解释道。
“最可怕的是,以我推测,他们的老巢应是不嶷山。那里进可攻,退可守。若是形势不妙,他们还能翻过不嶷山,进入西州与叛军合流。”
吴敬斋又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担忧。
“大帅,不好了!谷王已经于两日前造反,如今正在各地广发檄文。也给我们送来了两份。”荆翰手里托着两张帛书,急匆匆闯进帅堂大声道。
荆翼赶紧上前接过帛书观看。
“谷王檄文:
余,太祖皇帝之血脉,皇天后土之苗裔,受封以来,恪守王道,谨遵祖训。
今观朝纲不振,皇帝得位不正,天人感应,连年灾异频发,百姓涂炭,实乃上苍之警醒,黎庶皆受昏悖之君所累。
新皇昏庸无道,宠信奸佞,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皇权旁落,奸邪横行,纲纪败坏,家国不宁。皇天后土,共鉴此状,天地神明,皆为之震怒。
奋武将军毛,无故被戮;辽州督师袁,小过大剐;阁老徐、杨,随意罢黜。
余观《祖训》有云:“王者失道,天下共诛之。”
今皇帝失德,已丧天下之心。余不忍见百姓受苦,不忍见家国沦亡,故挺身而出,誓要拨乱反正,恢复太祖皇帝之荣光。
吾宣福谷王今日誓师,顺应天意,顺应民心,讨伐无道之君,以求天下太平。吾之兵马,皆英勇善战之士,吾之将士,皆忠肝义胆之人。”
荆翼看得震惊,将檄文拍在帅案之上。他想说些什么,却感喉咙干涩,只得颓然坐在帅椅里。
还能说什么?谷王造反的理由,竟然让他无法反驳!
尤其奋武将军之死,一直让荆翼耿耿于怀。确实当得起“无故被戮”这四个字。
那姓袁的擅杀毛帅,在荆翼看来千刀万剐倒不冤枉。可种种迹象表明,这背后大概率是新皇的授意,只为剪除杨阁老的羽翼。
如果真是这样,那姓袁的等于是被灭口,而且他死得比毛帅更为惨烈,真的千刀万剐啊!
仅凭谷王这檄文,连荆翼心中都冒出那么一丝念头,莫不如跟着这谷王造反算了!
“大帅!可不能……”吴敬斋侧身也看了檄文,他见荆翼脸上阴晴不定,不由得大急道。
“敬斋先生不必多说,且容我想想。”荆翼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道。
“是大帅,那我便先退下了。”吴敬斋知道他是个明白人,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劝。
别的还罢了,谷王檄文中提到的奋武将军,怕就是针对荆翼特意加的措辞。这招也实在厉害。
哪怕荆翼依然效忠新皇,但以皇家多疑的性子,也必然防备荆翼跟着造反。毕竟朝中谁不知道,荆翼本是奋武将军麾下的亲卫统领?
檄文一出,可说是一箭双雕,双方都陷入了两难。
荆翼要么跟着谷王造反,要么忍受朝廷的猜忌与防备;朝廷要么解除荆翼兵权,要么加强监督他的力度。
但如果强硬解除兵权,那就是在逼着荆翼造反。至于监督一位手握重兵的总兵官,谁能办得到?
其他总兵本就是高阶武勋,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轻易不会造反。
荆家却是不同。一是武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