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月努力,郭淮终于组建起羌胡联军并杀到萧关城下,却没向萧关发起进攻,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真正经历过才知道羌胡的这群大爷有多难伺候,领个任务挑肥拣瘦,单单谁守第一道防线的问题他就跟各部首领扯了半个月的皮。
理由很简单,第一道防线离汉军最近,汉军若是突围,第一道防线是铁定要被突破的,这种明知送死的事谁愿意干?
防守都是如此,进攻就更别说了,汉军的弓弩闻名天下,萧关城墙又足够坚固,率先攻城的部队肯定会遭遇致命打击,没有哪个部落愿意承受这种损失,郭淮若是强行摊牌,估计没等攻破萧关,自己人得先打起来。
算了,耗吧,耗到汉军粮尽自然就分出胜负了。
退一万步讲,联军最后就算败了,损失的也是羌胡的力量,魏军一没派兵二没送粮,损失为零。
利用敌人的力量对付汉军,哪怕只是挡住一天,对魏军来说都是赚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郭淮窝在联军之中开始摆烂。
……
当日麋龙奔袭萧关,马谡留在郁郅县继续土改。
联军打来之后马谡也没退回萧关,而是绕到联军身后,去了羯族老巢归德县。
经过月余跋涉,马谡与尹赏二人终于赶到归德城外,望着低矮的城墙哀嚎道:“可算是到了,再走下去我感觉自己要废了。”
马谡此刻的模样极为狼狈,鞋底早已磨透,大半脚趾头露在外头,衣服早就成了粘满污秽的破抹布,脸上同样满是污泥,马良若站在这里,绝对认不出这是他弟弟。
身为武将,马谡也有一颗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之心,可惜这些年麋龙一直将他当管家用,对此马谡心里多少是有些怨言的。
我想出外勤,你却一直让我出内勤,时间长了谁能没有怨言?
因此接到麋龙命令的时候,马谡心里很是兴奋,觉得麋龙终于良心发现,舍得让自己独当一面了。
谁知真正做起来才发现远不是那么回事,半个月来他没吃过一顿饱饭,这破差事不好干呐!
尹赏问道:“将军,怎么办?”
马谡看了看手中的打狗棍和破沿碗说道:“先进城,想办法混进奴隶群中,只要找到羯族的奴隶,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另外从现在开始别叫我将军,叫我大哥即可,进城。”
……
汉羌双方都打着耗死对方的主意,不想主动进攻给对方机会,结果不知不觉就耗了两月。
进入六月,天气变的燥热起来,闷热的天气惹人烦躁不说,还容易引发各种疾病,尤其是老人小孩。
萧关内聚集了上万名老弱妇孺,全都是腰酸背痛,各种慢性病缠身的主,入关之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拉着麋龙的手,阴阳怪气的控诉老天是多么的不公,自己这辈子是多么的命苦,搞的麋龙一个头两个大。
这哪是收留百姓,分明是请来一群祖宗呐,干脆将萧关改为养老院得了。
麋龙不想耗下去了,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出城跟郭淮一决高下,尽快分出胜负了。
他觉得战死沙场远比被上万名“唐僧”唠叨死强。
郭淮的日子比他更难过。
陇东少雨,河流又都在沟底,数十万大军别的不说,单单取水就是个大问题。
若只是取水也就罢了,无非多跑几趟辛苦一些,但联军这帮大爷是真心难伺候啊,整天矛盾不断,各部之间为了一袋粮食都能打起来,搞的郭淮每天都有断不完的官司。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联军的火气越来越旺,脾气越来越暴躁,加上粮草消耗太快引发的焦虑越来越强,让郭淮觉得自己坐在了一座内部反应剧烈的火山上,若是爆发,随时可能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郭淮准备跑路了,他觉得指望这群蛮夷对付麋龙不现实,搞不好得把自己搭进去,还是三十六计早走为妙,退回并州再做分说。
反正他已经牵制了麋龙好几个月,回去见到曹丕也能交代。
此时马忠和姜维两位名将在干嘛?
在放羊!
羌胡各部是半耕半牧的,出征时除粮草之外还要驱赶羊群,饿的时候宰羊吃肉。
马忠姜维被俘之后荣幸的成为了羊倌,奉命照顾他们营地的上千只羊,此刻羊在沟底吃草,马忠和姜维躺在山坡上睡觉。
别说,这样的生活还挺惬意的。
马忠乐在其中,姜维却多少有些焦虑,见四周空旷无人,凑到马忠跟前说道:“哥……”
后面的话没说,马忠却听懂了,思忖道:“我最近观察了一下,联军上下的戾气都很重,千夫长乌戈那个家伙更是暴躁的动不动就挥鞭子打人,而且乌戈的暴躁不是个例,联军将士普遍这样,这就有意思了。”
身为一方主将,马忠自然不会只放羊,潜入敌营之后每天都在仔细观察,注视着营内的一举一动。
虽然奴隶的活动区域有限,他没法去其他营地,但自家营地的情况他已了如指掌。
姜维闻言精神大振,摩拳擦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