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乔屏息凝神,等待着电闪雷鸣的到来。
但,天边的风光不见一丝一毫的变化。
晚霞依旧美如画。
乔小乔眼睛亮了亮,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明快起来了。
原来,上次只是巧合。
她就说,老天爷是不会过问凡尘俗世的誓言的。
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能用无需当真的誓言保下一条命,阿珩定不会怪她的。
待日后见了阿珩,她再好好向阿珩解释。
“乔施主,您今日的命保住了。”
“明日早课,继续,”
“对了,乔施主好生养伤,待伤好后,您得日日手抄前朝史。”
乔小乔:……
她真怕自己发誓发多了,没骗过老天爷,却把自己骗过了。
……
千里之外的江南贡院。
慎络追远,明得归厚,
一间又一间的狭窄号舍,烛火摇曳,笔触纸张沙沙作响。
忽有一道风至,一间号舍的烛台倾倒,火苗蹿动,瞬间燃了案桌上的答卷。
号舍内端坐着的那位眉目清俊风流天才的考生,眼疾手快将火扑灭,却还是毁了已写了大半的策论。
秦之珩很茫然。
不是茫然烧毁的策论,而是茫然如此倒霉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的气运甚好。
从小到大,如有神助。
更遑论他还带着另一个时空的一切记忆。
他坚信,他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主角。
所以,在他知晓真正的身世后,就明白了自己继续扛在肩上的责任。
反大乾光复故国。
这般想了,也就这般做了。
顺风顺水,大家闺秀江湖侠女青楼歌姬,前赴后继自荐枕席,为他所用。
夜里静极思动,闲庭信步,随随便便发一下好心,就能救下当世奇才。
他不是主角,谁是主角!
他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他想杀的人,没有杀不了的。
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可谢逾一个阉人却毁了他在梁州所有的布置,还重伤于他,险些要了他的命。
若非他随手捡到了千年人参,身上的伤不知何时才能好,兴许还得错过今年的秋闱。
千年人参的出现,说明天命在他。
那谢逾就是主角路上兴风作浪的反派。
无论反派如何强,都只有灰飞烟灭一个结果。
但,烛台倒了!
烧了他的策论!
难道他的大气运失效了吗?
秦之珩想着时间充裕,不如休整一晚,明日早起再重新写吧。
反正策论已经牢牢的印在他脑海里。
秦之珩竖起烛台,整理好案桌,合衣蜷缩在小小的号舍里。
贡院,很静也很吵。
没有人喧哗言语,却有此起彼伏的翻身、咳嗽、奋笔疾书的声音。
秦之珩堵住耳朵,也烦躁的翻了个身。
他突然有些后悔通过科举一鸣惊人了。
想收服天下学子的法子,并不只有这一个。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了。
秋夜里的风,染着沁人的凉意。
莫名其妙的心慌萦绕不散,挥之不去。
秦之珩不住的叹气。
夜渐深。
月又落。
日再生。
不论是上京还是江南贡院,赏的是同一轮月。
天灰蒙蒙亮。
乔小乔伤口疼了一夜,难以入眠。
抵挡不住睡意堪堪阖上眼睛,就听到了敲门声。
乔小乔只觉得生无可恋。
早课这种东西能不能去死!
早课不知道能不能去死,但她能装死。
乔小乔假装熟睡,不应声不作答。
她装了多久,门就响了多久。
终于,敲门声停止了。
乔小乔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见了门被暴力推开的声音。
“空远大师,男女有别!”
空远大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衲没有入内。”
乔小乔睁开眼睛,微微侧头,是个可爱呆萌的小沙弥,看年纪应是五六岁的模样。
小沙弥眨巴着水润润的眼睛“施主姐姐。”
乔小乔心里的烦躁和逃避如潮水般退去。
再烦躁,她也不至于对着稚子发脾气。
乔小乔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小师傅好。”
小沙弥蹦蹦跳跳给乔小乔倒了杯凉水“施主姐姐,漱漱口润润嗓子。”
乔小乔心一软。
抬高声音“空远大师,佛寺中还会收这么小的弟子吗?”
空远大师“自然。”
蓦地,乔小乔眼眶有些发涩。
“空远大师可知河间佛宁寺当年那场大火死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