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光华,愈飞愈近,临近众人头顶,轰然坠落,溅起漫天泥水。
光芒敛去,露出内里白色袍服。其人单手撑开古书,另一手猛然甩袖,抬目扫视全场。
“糟糕!是神谕子曦!”
出岫旧部之中,不知谁哀嚎一声,余子四散,闻风而逃。
熊宝山月斩迭出,后发先至,追上一人当场穿透。
楚凡收敛火气,搓指成冰,双箭各奔东西,分别钉死二人。
洛青荷兴致缺缺,收束藤蔓,将绑缚之人挨个吸干。一双冷眼凝视来人银光面具。
终究是逃生者多。其人各有手段,修为不凡,且方向各异。倏然远去,追之不及。
忽闻场内一声暴喝,“阿春!”
众人寻声望去,不知何时,黑衣头领莫名死在邢乐身旁。
邢公子翻身爬出水塘,周身淡红。背后的女子衣甲翻飞,血肉模糊,俨然重伤垂死。
邢乐将其抱在怀里,跪爬前行,一步一个血印,来到楚凡身前叩首,“万望林大人垂怜,救阿春一命!”
他已现哭腔,一头撞地,溅起红黑相间的泥水,涂抹楚凡满身。
林楚凡挠头回首,洛青荷把玩莲花,视若无睹。再转向子曦,后者盯着青荷手中花瓣发呆。
他一时恍惚,仿若回到当日街头。邢乐也是这般拥抱怀中女子,苦苦哀求。
楚凡轻咳道,“神谕教执事在场,且是专精光灵的执事,救苦救难恐怕轮不到在下。”
中性磁音忽然响起,“此间发生何事?”
林楚凡嗤之以鼻,“装模作样!邢乐带领我等不远百里赴你之约,途中遇袭也就罢了。敌人见你露面,转身即走。若说与你全无关系,我第一个不信。”
熊宝闻言,呜咽一声,吐出寒气将徐继春冰封。
『皆是冷血无情之辈,可惜了这对儿痴男怨女。』
邢乐忽觉手中寒凉,惊坐而起,但见伴侣止血,忙对熊宝感恩戴德。
子曦合拢古书,敛衽一礼,“不论能否取信,我仍要说,此事与我无关。”
洛青荷冷笑一句,“再争执下去,那女子活不成了。”
子曦闻言,微微点头示意,一捧白光散出,飘落邢乐头顶。
后者悚然一惊,躲避不及。幸而伤口收拢,血流止住。但他怀中的女子全无起色。
林楚凡踏冰而行,躲开白光。
待其散尽,复凑上前去,冷嘲热讽,“便是拯救门下信徒也假惺惺的,演给谁看?”
子曦愠怒,偷瞄青荷一眼,并未发作,“此女生机断绝,已无力回天。非是门中巫术无效,实乃其身油尽灯枯……”
林楚凡掐诀蹲身,剑指充盈白光,前手点住徐继春眉心,后手下探,按住腰椎。
邢乐欲言又止,默默忍耐。
子曦见状收声,凝神细视。
熊宝顿觉契印翻涌,冰灵造作。暗骂子曦狡猾,又叹楚凡心大。忙聚集冰灵,顺着吸力注入。
林楚凡得此助力,光灵大炽,双臂晶莹如玉,便是瞳孔也泛起银光。
邢乐被他眼神一扫,顿觉汗毛耸立。为救活心念之人,咬牙硬挺。换来楚凡玩味一笑。
白光肆虐茶盏光景,倏然聚拢,收束在楚凡指尖儿,又循手臂上浮,终究隐没双眼。
林楚凡忙脱下外衫覆盖女子赤裸的背影。为解尴尬,主动寻子曦挑衅,“以我如此神技,入得神谕教内,可做执事否?”
子曦悚然惊觉,忙道,“你若诚心皈依,至少也是护法之职。此手光灵,远在天心之上。”
熊宝忽然呜咽,转圈翘首。
洛青荷忙道,“火光太盛,恐怕有人追来。先离开此地。”
子曦顺势接道,“西南十里,有一处山坳,可暂时栖身。”
林楚凡迟疑。邢乐垂首,帮徐继春将衣物穿戴整齐。
青荷又道,“这次是意外。我猜到那些是什么人了。应该与子曦无关。”
楚凡回望,青荷眨眼。他忙劝慰邢乐,“她肉身修复无恙,但内伤缠绵,需安心静养,方有一线生机。”
邢乐闻声知意,“我跟林大人走。”
楚凡收拢物资,青荷牵引马匹,
冰熊冻了两份口粮,邢乐紧抱伴侣。众人随子曦潜行,投西南而去。
说是山坳,更像山洞。两侧山峰枝繁叶茂,上蔽天光。入口处怪石嶙峋,下挡地水。内里回环曲折,静谧幽深。
林楚凡等人未敢深入,浅尝辄止。
子曦手持唤火术照明,众人分散落座。冰熊自顾啃食宵夜。
楚凡趁机问询,“不惜拆散缉凶队伍,召唤邢乐等人前来,所为何事?”
银白面具闪烁火光,几经迟疑,终究说道,“笔架山形势危急,我教急需后援。”
“笔架山?”
见众人不解,子曦耐心道,“是栖秀河源头一处山脉,形如笔架而得名。据说,数月之前天降异像,引来众人争夺。其中以血竹帮与劈山派为最,两派高人斗法,失手震断了笔架山中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