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只当自己空耳听不见,跟这种人生气,你都觉得掉价儿。
她摇摇头,跟鸳鸯一起给自己顺气,还不忘问太医啥时候来。
她要保重身体,不能叫傻子气出个好歹。
“已经见到李太医了,问了序,说这就来。”
贾政连忙出声回话。
贾母也知道,这回请太医,不在序上,必定要占别人的空。元春若是知道了,又必定担心。
不过她的身子都是找李太医和王太医看诊,若是请别人,她也不放心。
“也好,派人去说不急,就是我看孙子长进高兴的,没节制喝多了酒,叫太医慢慢来,也别惊动了娘娘。”
都这个时候了,贾母还在担心元春。贾赦听了,不由的撇嘴。
几时见老太太这样担心个他的孩儿了?
贾母眼明心亮,自然看见了。不过她真懒得跟贾赦计较,只继续道:
“琏儿和凤丫头呢?叫来送他们老爷太太回去,我累了,也该回去歇歇了。”
她扶着鸳鸯的手要走,见贾政夫妻过来搀扶便道:
“我这里不用你,今儿是宝玉的好日子,亲戚们也在,我身子不中用,你们替我给他们道恼,就说我老了,怠慢了。”
她在鸳鸯的搀扶下挪着小步,见腿虽然打软,可还能走,就打算扶着鸳鸯继续走。
鸳鸯如今的心神全在贾母身上,她看出贾母是在强撑,便也强笑道:
“既然这么着,叫人给老太太抬软轿子来,老太太也喝了不少酒,我们做轿子回去安稳。”
贾母一听就明白了,扶着鸳鸯的的手,笑了出来。
“好孩子,想得周到,我这里哪能少得了你。”
她扶着鸳鸯继续走,连看都不看贾赦夫妻一眼。
“不过也该多走几步散散,免得人担心。”
鸳鸯看着心酸,这一刻她也听见了贾母的心声。
“不能在这场合倒下,倒下就坏事了。”
鸳鸯不由也强撑着笑,跟小孩子撒娇一般道:
“我偏不听老太太的,有轿子干嘛不坐?我叫人抬楼下,咱们就晃悠着回去,还要等太医呢!”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外面宫妃已经要热热闹闹的省亲了。
如今贾家站了皇帝这边,推了太上皇的“好意”,人人都在等贾家的热闹。
林如海才回京,正是跟贾政等京官一起为氏族奋斗的时候。
自从王子腾出京,她们派系还是好不容易有了三品以上的朝臣做领头羊,这机会实在难得。
虽然她贾母是林如海的岳母,而贾敏又去世了,可万一有人拿这个做局,还是会坑害到林如海这个女婿的。
元春如今也到了紧要的时候,贾母不能病,更不能被气病。
说到底,还是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孩子。
“不是,这就完了?”
邢夫人见自己跟老爷闹了一场,居然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不是,她们吵赢了老太太,不是该要些好处弥补一下吗?
怎么还是凤姐来扶她下场?宴席的宾客交给王夫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以后这个家,她还能不能管了?
“老太太也不说清楚……”
她还委屈着呢!
邢夫人看向贾赦,贾赦也迷糊了。吵架没吵出个结果,他娘摔了东西就要走了?不是该把问题解决一下,叫家奴们认清他的地位。
总不能还叫他尴尬着,没有官职,只能靠年龄压制弟弟,不是该说一下,如何叫宫里的娘娘把他的爵位要回来吗?
“母亲!母亲,你什么意思……”
贾赦推开黑着脸的儿子,追在贾母身后道。
好在贾母走的也慢,他立刻追了过来。
“你还有事?”
贾母平淡的回头问道,眼里再无半点波动。
这反而把贾赦吓到了!
他打小就怕这样的妈,好像是在说他所有行动都是在无理取闹。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他说什么,母亲还是听不到,她也不想听,她……从来就不听他说什么,母子间,常无话可说。
“……”
贾赦感觉被世界泼了一盆冷水,他转头看向一脸担忧,又什么都没干的贾政,就知道,他闹这一场,还是弟弟是获胜者。
“我,”贾赦嘴打着颤,哆嗦了好几下才道:“我要分家!”
“胡闹。”
贾母瞳孔一颤,却又立马恢复原样,她的脸上还带了微笑,和蔼可亲的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你爱玩就玩,喜欢看戏就叫他们回来唱。不过你也长年纪了,还是要多爱惜着身子些……”
“我要分家!”
贾赦怒吼一声,打断贾母的唠叨。
“母亲一心向着弟弟,我有母亲跟没有似的。如今我已经没了官,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我知道娘没吃过苦,以后你就跟老二一家过吧!”
“老爷!”
邢夫人吃了一惊,怎么老爷气的说胡话了?
荣国府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