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赵佶都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他时刻搜索着脑海里的回忆,看看原主的记忆。不得不说,之前的赵佶确实是一个文采风流的人,对各种典章制度都非常熟悉。如果不是当皇帝,肯定是个大才子。赵佶只能在心中感叹,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赵佶正好借这辍朝五日,利用原主的记忆熟悉这个时代,但是每日宰执大臣都会觐见,和他商量皇太后的丧仪。太常寺已经拟定了皇太后的各项册宝和诏书,韩忠彦今日来,就是送来了太常寺的谥册,明天是辍朝后的第一个常朝,作为宰相的韩忠彦会代表群臣宣读这份谥册,供群臣讨论。
赵佶看后很满意,至少他是挑不出什么错处,对韩忠彦和曾布说道:卿等之论,朕无异议。明日照此施行即可。曾布说道:官家,如今陛下亲政,于国家大事,当有明训,以令百官施行,圣人垂拱,天下得治!赵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希望赵佶在继续绍圣还是继续所谓元佑更化这个问题上表态吗,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赵佶佯装不知,问道:右相何意?吾未明也。曾布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说道:官家,之前宣仁圣烈皇太后垂帘,废神宗之法,先帝亲政,绍圣前法,今陛下御极,大政方针,当有所明示,令臣下遵行。韩忠彦说道:曾相此言不妥,凡为政之道,在于中庸,取法先圣,凡有可用者皆行之,不必囿于门户,方为正道。
赵佶想了想说道:吾之为政,在于富国强兵,强盛大宋,凡能为此者,皆能用之,吾深以元佑、绍圣间党争为虑,国家之败,往往起于党争,凡有再兴党争者,当重处之!日后不能再有所谓党禁之言,国朝宽怀为政,不以言罪人,此祖宗成法也。
韩忠彦赶紧说道:官家圣明,此至诚之论,凡为国秉政,当持中论事,不偏不倚,拉结朋党,国家大患也!赵佶说道:之前所谓元佑党禁,勒石记名,甚为不妥,应当予以废除。曾布却说道:官家,此事乃先帝之意,官家还要慎重!赵佶一看说的也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如此就这样吧,吾也累了,其余事朝会上说吧。两位宰执这才告退。
两位宰执走后,梁从政前来说道:官家,新任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带御器械狄咏请见。赵佶说道:请他来见。赵佶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人样子,不免有些好奇,只见一个腰板挺直,身形挺拔的老将进来,虽然须发已经斑白,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身材飞扬。
狄咏进来后恭敬的行礼说道:臣狄咏,见过官家。赵佶微笑着说道:狄卿请起,得见仁宗时人样子,吾其甚幸乎!狄咏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不过是仁宗皇帝无心夸赞,臣实在是当不得。赵佶说道:吾初继位,只能请老将军为朕保驾了,还望老将军看在仁宗皇帝的面上,勉力为之!狄咏立即说道:何人如此大胆,老臣愿为陛下讨平此獠!老将的杀气扑面而来,让赵佶为之一震。
赵佶说道:吾也是由此担心而已,但愿是杞人忧天,不过最近皇太后大行,宫里宫外,人心浮动,还望老将军谨守宫禁,以备不测。狄咏说道:官家勿忧,老臣尽心用事,以备不时。赵佶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手诏,说道:有卿此言,吾无忧也,吾以手诏任卿为殿前指挥使左班都虞侯、权殿前指挥使,统帅诸班直,谨守宫禁,无朕手诏,卿勿受也!
狄咏接过手诏说道:老臣领命,但请陛下安枕!说实话,赵佶并不了解狄咏,但是出于对狄青的敬仰,还是愿意相信狄咏的忠诚,当然,在武将里他也没什么可信任的人,还是狄咏这个已经赋闲多年的老将值得信任。而且赵佶已经登基快一年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借此机会换掉之前统帅诸班直的人而已。
狄咏走后,依旧是翰林医官院的医官来为赵佶诊脉,开药,赵佶问道:吾还要吃多久的药?医官说道:官家的病已无大碍,再服两贴药即可。赵佶心想,终于可以不用喝这汤药了,着实是太苦。再加上最近国丧,作为儿子的赵佶只能喝水,更是把他嘴都淡出鸟来了。
赵佶吃过药后早早的休息了,毕竟是国丧期间,不可能有什么夜生活。赵佶只等待着明天的常朝。
第二天一大早,赵佶就被梁从政唤醒,吃过早膳后,换上朝服,头戴展翅璞头,穿好朝服后,梁从政轻声问道:官家,已经穿戴好了,狄指挥已经带着御龙直前来,可以起驾了。赵佶点点头,登上御辇,看见一身甲胄的狄咏按剑肃立,正在向他行礼,赵佶点点头示意。
御辇轻轻移动,全身甲胄的御龙直将士在两边护卫,道路两旁的是御龙骨朵直的将士,沿路站立,直到大庆殿,大庆殿广场上,金枪班、银枪班的具装甲士在广场内肃立。参加朝会的官吏和宗室,在左相韩忠彦、右相曾布的押班下列队。
经过一系列冗长乏味的仪式,赵佶都快昏昏欲睡时,韩忠彦终于出班说道:陛下,前奉圣谕,拟定大行皇太后谥册,臣会同礼部、太常寺、学士院,现已拟好,恭请御览。赵佶说道:韩卿念来。
韩忠彦展开谥册读到:宰臣韩忠彦。率群臣请追尊皇太后谥号于太庙。议曰。臣恭以奉先追远。天子尽于事亲。表行易名。圣人何以加孝。仰稽成宪。俯酌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