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集仙殿上,身穿龙袍的女帝肃穆端坐。
群臣整理仪容,排着队上殿。
谁知,这一次还没接近丹陛,就被近侍叫停了下来。
“群臣,止!”
高喝的人官员们都认识,正是当初的八俊之一,姓谷的那个。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穿简朴的内宦服饰,而是换了一身华丽的衮袍。
宋制,非亲王,公主,不得服衮。
也就是说,哪怕同为一品的张昱,都不能穿这样的东西。
“乖乖,不得了,这当初谁都瞧不起的泥腿子,如今已经飞黄腾达了……”
“打眼一瞧,穿衮袍的可不止他一个,圣皇身边那些个个都是。二张……八俊……”
“居然还有戴罪之臣,都是紫袍绣龙!这……这勤勤恳恳忠心护主的得不到升迁,造反叛逆的反而位至绝品。是何道理?”
……
不管满朝文武怎么想,怎么看,那近百衮袍都面无表情地环侍在女帝身侧。
“圣皇有旨,群臣暨在此朝见,不得私自前行。”
站在台上的谷俊,高高地俯视着群臣。
有大臣在心中暗怒:“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臣们站在台外,不说进殿,就连大殿门槛都相距十万八千里……这自古以来,有这般苛待官员的吗?”
但是怒归怒,他们却不敢当庭发作。
只能捏着鼻子远远下拜道:“臣等叩见圣皇,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帝点头道:“平身!”
她的音量不大,但隔着大殿,却清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谢圣皇。”群臣起身。
没等他们站好,女帝便接着道:“朕此次召集尔等前来,是因为出了问题……众所周知,朕集结兵役,御驾出京,是为了仙府。但如今,湖底露出,水也差不多排空,却迟迟不见仙府的影子……在朕想来,就算水底建造不易,能称之为府,至少也得有几间房舍。但如今尔等也看到了,有水的地方,只剩这不到百丈的小洼。不说什么仙家府邸,就算是普通民宅,这个高度,也得看到墙瓦了不是,怎的却什么都没有?”
群臣一寂,无人作答。
实际他们中也不是没人想过这问题,但神神鬼鬼的事,让一些普通凡人如何能够明白?
都是抱着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想法。
现在女帝一问,他们便只能尴尬地面面相觑。
“候将军,你骁勇无双,给朕说说是何原因?”女帝见半晌无人应声,便干脆点名。
候良站了出来,心说圣皇你也知道我骁勇无双,不是智谋双全,这等事我又如何知道?但让他实话实说,却又不敢,只能胡乱道:“启禀圣皇,臣觉得可能那湖底另有玄机,看似面积不大,实际极深极广……”
“呵!”女帝一声冷笑。
她若没有神识,还真有可能被这种言语蒙蔽。
但水洼之下, 已经被她反复扫描了百遍,除了泥,石,什么都没看到。
也就是说,这是个空湖!
“臣有罪!”
候良见上面对自己不满,只能连忙请罪。
女帝道:“起来吧,见识短薄也不是甚大事。”
候良只能千恩万谢的起身。
这时,主管钱粮的一个户房官员出列道:“启禀陛下,臣倒是觉得遍寻不到,那大概就是没有……会不会是当初的逆匪石宽心怀叵测,故意说错了地方?”
女帝眼睛一眯。
无数画面在脑海迅速闪过。
先帝捉奸……太子复仇……太孙刺杀……
尤其是对石宽的严刑拷打。
不得不说,如果那石宽是个狠人,还真有可能故意报假消息。
但这事的佐证不止是石氏父子,还有温太医。他不仅直接指明仙府在堕仙湖,更是说自己也曾来探过,只是没有找到……
“应该不会!若说骗,总不可能他们两个死对头串通好了一起来骗……”
想到这,女帝立刻摇头道:“你说得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朕颇有把握,确在堕仙湖。”
户房官员碰了个瘪,也不在意,只是叩首道:“臣愚钝,险些误导圣皇,还请圣皇治罪。”
女帝如今似乎懒得再跟大臣客套,直接道:“赦你无罪,下去吧。”
连续两人触霉头,已经没有大臣再敢多言。
女帝见满朝无人说话,便点名道:“赛无敌,你乃蟒家大仙的出马弟子,见识当与凡俗不同,你且上来说说。”
方从听后,一脸严肃地出列,开口道:“我以为,那仙人建府,必然不会如凡间那般。没准是挖土钻穴……”